褚江清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叠泛黄的纸张。
那是密密麻麻的记录——
何时何地,柳纤纤如何设计陷害她,有哪些弟子参与其中。
甚至还有当日云昭雪被挖灵根时,刑堂外留下的影像符。
“我在你们宗门潜伏,查了整整三个月。”他声音低沉,看着她的目光却真挚无比。
“这些……应该还你清白了,我已经尽数寄到你的宗门去了。”
云昭雪没有接,只是静静看着他道:“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因为——”褚江清突然激动起来,又猛地刹住,别过脸去,闷闷道:
“……因为,因为不该这样的。”
“你对你的宗门那么好,对所有的同门那么认真负责,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被伤成那样,怎么能蒙上那样的脏水……”
“我看不下去。”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是汗。
云昭雪又忍不住想笑,眼睛弯弯地看着他。
“谢谢你,只是,那些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都是过去罢了。”
她转身走入雨中,声音随风飘来:
“我要继续往南走,听说那里有河妖作祟。”
褚江清愣在原地。
“还不跟上?”云昭雪回头瞥他一眼,“不是说要去除妖?”
那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追上去,险些滑倒在泥地里。
云昭雪一把扶住他,眼睛弯了起来。
“傻子。”她轻声道。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褚江清憋了半晌,突然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嗯?”
“当年有一次大比,你明明能轻松把我挑下去,为什么还陪着我打了很久?”
云昭雪眨眨眼:“因为看到你快哭了,可怜巴巴的,想给你留点面子。”
褚江清:“……”
他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噗嗤——”看着他涨红的脸,云昭雪终于笑出声来。
褚江清看得呆了,等回过神来,俊脸情不自禁变得更红。
“要跟就跟紧些。”云昭雪目视前方,语重心长道:
“下次再偷偷摸摸的,我就用剑鞘敲你脑袋。”
雨幕中,两道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