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抬手的一瞬间,江岸边上的人顿时僵在原地,有人站在原地小小的惊呼一声,却没有任何人轻举妄动。
没人预料到一场胜利过后,他居然会冲出来,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与众人站在对立面对峙。
只有娲泥生反应迅速,见状第一时间推开方怀义,毫不畏惧的向前一步,眯起眼睛厉声道:
“苗云楼,你要干什么?”
她的目光扫过苗云楼面上的泪痕、眼眶微微发红的痕迹,前因后果在心中一闪而过,不由得冷笑一声。
“怎么,怪不得你在铁皮船上呆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旧相识?”
娲泥生护着惊慌的方怀义,目光紧紧盯着苗云楼的一举一动,一点点缓缓向前走去,话却有意说向四面八方:
“你因为我杀了他们,所以生气了,是不是?苗云楼,你好好想清楚,我杀他们是为了给江岸死去的英魂报仇,你现在的行为往严重说,就是背叛江岸!”
“他们该死,那些对岸的人也都该死,我们只是以牙还牙,惩恶扬善!”
“你想要永远停留在过去没人在乎,但我不会让你扯江岸的后腿,”娲泥生怒道,“无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现在立刻放下,我就当你什么也没做。”
娲泥生口中的每一个字掷地有声,语言极具力量,一番抑扬顿挫的质问让众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开始窃窃私语。
苗云楼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闻言回答道:“那你很善良了。”
“不过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停留在过去,”他微微低头,在众目睽睽下按住刚刚组装好的枪,一下拉开枪栓,抬手对准方怀义,“我思想很先进的,怎么说,毕竟也是跟死神天天混在一起的人。”
苗云楼偏了偏头:“想看看死神现身吗?”
他说完便按动扳机,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对面的方怀义应声而倒,子弹擦肩而过,一抹血痕倏地晕染开来,方怀义顿时痛呼出声!
“苗云楼!”
血洒在地上的同时,江岸上的众人顿时尖叫起来。
没有人看清苗云楼的动作,他只是按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一声巨响过后,半秒钟不到,方怀义便摔倒在地。
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伤到了方怀义,只知道伤口只要再偏移一寸,方怀义就会当场死亡。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苗云楼手中拿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玩意儿,而是一件杀人的凶器。
“啊啊啊啊——快跑,跑!!”
一时间人群瞬间慌乱起来,所有人尖叫起来,试图四散逃跑,却被苗云楼对天又是一枪震在原地。
“砰!”
“别动。”苗云楼道。
枪口还在冒烟,苗云楼把举起来的手慢慢收回,重新对准摔在地上的方怀义。
娲泥生慌乱的扶着方怀义,眼中冷色一闪而过,苗云楼背后的泥水蠢蠢欲动,却被后者一句话定在原地。
“要不要试试哪个更快?”
苗云楼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娲泥生,食指按在扳机上微微下压:“你也见识过渌水解读出的手稿有多厉害,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轻轻按一下,就能要了方怀义的命。”
“苗云楼,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了,”苗云楼道,“别动。”
他稍微踢开一点脚下的石子,举着枪对准方怀义,慢慢向几人走过去。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苗云楼面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冷漠,眼眶发红,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这具消瘦的身躯。
苗云楼走到方怀义面前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地上的方怀义和怒目而视的娲泥生。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道,“第一个,毁掉雷公船,或者一百年后才能使用雷公船,撕毁渌水研究出的手稿,不允许研究任何神仙的思想。”
“你做梦。”
方怀义还没说话,娲泥生先冷笑起来:“没有雷公船,江岸又会恢复任人宰割的状态,苗云楼,你是想让所有人为你的圣母病陪葬吗?!”
苗云楼没有被激怒,只是点了点头:“好。”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娲泥生警惕的盯着他,紧紧按住方怀义的肩膀,然而苗云楼没有突然暴起,或向方怀义发难。
“沈慈。”苗云楼道。
话音落下,那岿然不动的石像微微一颤,随后周身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金光,几秒钟后,神仙雪白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江岸边。
方才方怀义怎么呼唤,神仙都没有出现,即便气氛紧张,众人仍旧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极小声的惊呼。
神仙注视着苗云楼,对惊呼声恍若无所察觉,道:“云楼。”
苗云楼也没有在乎身后的惊呼,抬眼看着神仙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
神仙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苗云楼闭了闭眼,没有再问,转头重新把目光移向方怀义:
“看来你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他说完拉动枪栓,没有一句废话,在磕磕巴巴的解释中,对准方怀义毫不犹豫的开了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