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对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的敲着床铺,身子连动都没动,笑道:
“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敢吃你做的饭吗?”
一个给陌生人下药,让他大着肚子瘫痪在床的女人,甚至还谎称这是相处了多年的丈夫,演技多么精湛。
都知道这么多了,就算跑不了,还有哪个敢吃她做的菜。
谁知道这些菜是不是和她演技一样好,外表看着馋死人,内里已经中毒溃烂。
苗云楼拒绝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婉,然而女人闻言竟然也不生气。
她温柔的笑了笑,像体贴的邻家姐姐似的,动作和神情完全一致,轻柔的把碗筷放在他面前,然后端着饭菜起身,眯着眼对苗云楼笑道:
“好吧,现在不吃也行,不过饭可不能浪费,既然你不吃,我就先给我老公喂饭了。”
她温温柔柔的起身,用筷子夹起一块肉,轻轻送到床铺上仍在瘫痪的男人肚子上,轻声哄道:
“来,吃饭了,老公张开嘴,啊——”
苗云楼在一旁把她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顿时眯起眼睛,恶心的往后靠了靠。
没错,这女人喂的不是嘴,而是肚子正中,肚脐眼的位置。
而最诡异的是,男人眼歪嘴斜没有声响,他鼓胀庞大的肚子却真动了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还发出了微弱的回应声。
“呜呜……呜……”
女人闻声笑容更扩大了几分,面上满是慈和,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夹着肉片在肚脐眼上逗弄。
“嘬嘬嘬,宝贝,要吃饭了,快出来把最爱吃的肉片吃掉好不好——”
“来啊宝贝,别害羞,我知道你饿了,我们这就吃东西好吗,来——”
她这句话音刚落,从男人肚脐眼中,突然窜出一只长长的舌头,暴涨了将近一米高,猛的一下卷住肉片,将男人庞大的肚子顿时撕裂开来。
血液顿时崩裂开来,缓缓流下。
“嘶嘶——啊啊啊——呃——”
男人顿时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那种宛如剖腹掏心的疼痛,让他剧烈的在床上颤抖起来,疯狂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他的动作再大,在旁人看上去也只是微颤,动弹的幅度根本大不起来,他高昂凄厉的尖叫声回荡在屋内,只是徒增了痛苦的气息。
“呼呼……呼呼……”
苗云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青白指骨紧紧扣在手中,游魂般站在女人身后,冷冷道:“你到底在他肚子里养了什么东西。”
女人头也不回,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一样,依旧用筷子一下一下的喂着男人肚子里的东西,轻声笑道:“明知故问,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她的声音空灵而恶毒,用仿佛从地府中钻出来的天真淳朴,轻描淡写道:“我在养孩子啊。”
“养一个能吞噬母体、出生后便是最好贡品的孩子,来供奉祈求一生的荣华富贵。”
“砰!”
这句话仿佛什么信号,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苗云楼胳膊发颤,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捏着还没来得及划下的锋利的碎碗瓷片,侧身倚靠在床沿边上。
他气息微弱,嘴角仍缓缓上移,半阖着眼皮,用尽力气咬牙切齿的笑道:
“既然你已经有了合适的母体,你又来害我做什么,居然在水里给我那么重的蒙汗药。”
“那浅浅一碗底的水,我明明刚咽下去,就趁你不注意全部都吐出来了,没想到还是找了你的道,被你迷晕在地。”
女人闻声这才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温柔的看着苗云楼寒星般冷冷的眼眸,温言细语道:“没办法,谁让你是女人呢。”
“这个男人虽然怀孕了,但他排异反应相当剧烈,即使孩子能平安出生,也不可能健康的活下来。”
“你就不一样了。”
她温柔的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苗云楼消瘦纤细的身子,微微一笑:“你是一个适龄女孩,健康的从黄沙漫天中活了下来,身上还沾染着旱魃的血腥味,生下的孩子,一定能成为很好的祭品。”
“所以,由你来生养我完美的祭品,是最合适的,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偏偏来到了我这里。”
苗云楼没想到这具身子如此脆弱,浑身瘫软无力,却仍然没有示弱,强撑着眼皮,微笑着清晰的骂了一句:
“神经病,你他妈不也是女的吗,想生孩子就不能自己生?”
这话太直白叛逆,被女人沉下脸,猛的一提,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床上。
他被磕的头晕眼花,药力也逐渐上来了,眼前一片旋转的模糊,只是在天旋地转之间,隐隐窥见了女人动作间拉扯开的肩膀。
那是一张血涔涔的面孔,和女人温和的脸截然不同,那张肩膀上的脸如同邪祟一般恐怖,眼底带着贪婪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