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细胞样本被人掉包了。真正的Thanatos逍遥法外,为了栽赃我,掉包样本对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柳回笙眼睛一定,放慢语速问:
“那,欧阳镜的亲生女儿,贾书华呢?”
手指翻动文件,落到第二页,继续说:
“贾书华已经被你杀害,昨天晚上,我们联系法医,开棺取了她的身体组织提取DNA。结果,贾书华的DNA跟欧阳镜的细胞样本匹配度达到99%,而跟你,天差地别。”
“欧阳镜”不再说话,将蓝色文件夹合起,推回桌上。
她双眼盯着桌面,似在泥土中沉睡百年的木雕像,外层的包浆铸造一层厚重的堡垒,若非外力打破,可再沉睡千年。
那一刻,亲和的气息从她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平静的疯癫和张狂。
柳回笙单手撑在桌沿,另一手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居高临下俯视她,继续说到:
“如果这些不够,我还有一段录音。”
咔!
岿然不动的人出现一丝裂缝,但仅仅只有一丝,眼神、脸色,仍然没有变化。
柳回笙按动播放键,声音缓缓流出——是那天在教堂阁楼的对峙。
赵与:你不是欧阳镜,你把她杀了。
Thanatos:呵呵呵。。。。。。哈哈哈——
赵与:你把她杀了之后藏哪了!
Thanatos:不愧是欧阳镜最得意的门生,这么快就想到了。既然这么厉害,那你不妨再猜猜,我把她藏到了哪里?
。。。。。。
至此,最直接的证据终于浮出水面。而Thanatos想做的所有辩解,类似催眠、栽赃,都成了高空楼阁,顷刻坍塌。
幽暗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向柳回笙,眼睑收缩,幻想一把利剑穿透她的灵魂。
“录音机藏哪了?”
比起伪装身份,此刻,她更想知道,柳回笙是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动的手脚。
明明当时已经精神溃散,明明已经苟延残喘,明明已经成了半个疯子。
为什么还能录音,而她竟没有半点察觉?
凭什么?
柳回笙眯起眼睛,浅笑:
“你不觉得,那天我头上的伤口,太脆弱了么?”
那个因落鸥灯塔爆炸被砸破的额头的伤口,没有被二次撞击,也没有沾水受潮,却一直流血不止,甚至在上船之后,血液就开始浸透纱布,红色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落,似伤口破裂。
Thanatos永远不会想到,在没有愈合的伤口之间藏着一个迷你窃听器,用指甲盖大小的防水袋封口,焊在伤口之上,上面盖一层纱布。
窃听器很小,可以藏在鞋里,但此去跨海,容易沾水滑落。也可以藏在衣服里,但布料的摩擦声就会远远盖过现场的声音。
只有额头的伤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直截了当地录制现场所有声音,又能安全地藏在绷带里。
疼么?
疼的。
但没有一个人,比柳回笙更加知道怎么对付Thanatos。
柔和的眼眸在那一刻结冰,眸底寒气万丈,冰封千里。
“你以为,佟华他们怎么找到阁楼的?Thanatos,我说过,敢动赵与,我死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