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他清晰感受到刀子扎进去时郭崇安僵硬的身体,也清楚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的痛喊。
“你干什么!”
郭崇安爆发着挣扎,好在他先有准备,另一手用毛巾包住刀刃,用蛮力将他压到墙上,挣扎间,刀刃与伤口轻微松动,飚出的血被毛巾镇压。
他知道,要速战速决。
于是,握着刀柄往外抽出一截。
咕嗞——
心脏收缩,伤口与液体挤压出异物流动的声音,猩红的血飚出前胸伤口,冲上墙壁,飞扬三尺。痛苦的声音传出房间,却被普天同庆的婚礼音乐湮没。
瞬间,郭崇安变得绵软,挣扎的力度骤降,反手抓住他的手不甘心地垂落下去。
“咔。。。。。。咔。。。。。。”
瞪圆的眼睛、大张的嘴、喉咙底发出的气体流动的磕绊声。郭崇良知道,他得手了。
笨重的身体如水泥袋瘫软下去,郭崇良将他双腿踢开,掌控着让他跪下,脊背拱起,头抵墙壁。
随后,他趁郭崇安咽气前一刻,凑到他耳边,宣判道:
“你欠他们的不是钱。”
顿了顿,又道:
“是命。”
嗡——嗡——嗡——
墙上的挂钟敲响整点报时,郭崇安跪在墙根,血液不断从胸前的伤口喷薄而出。
满地猩红,郭崇良站在猩红之外,望了眼恶魔高举铁锤的壁画,折身离去。
完整的作案经过由郭崇良本人复现,他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眼睛没有焦距,灯光明明垂直落进他的眼睛,却好像怎么也照不进去。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走到了人生之路的尽头无处可去,沉默着,等着判官的审判。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烧红的炉子。有的人被烧死,有的人看别人被烧死。”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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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郭崇良的父母接到消息,带着家里所有的存款和不动产证件赶来,一说他儿子不可能杀人,警方弄错了。二说要用家里所有的钱帮他保释,郭家只剩这一个男丁。
陈豆豆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并告诉他们,郭崇良已亲口承认谋杀罪行,二老这才相信,随之万念俱灰,郭父心脏病发作,被韩兵和小飞送去医院。
秦松和忠哥带郭崇良去现场还原作案经过,已经发挥完自身作用的柳回笙,则去了河海区精神医院——这个案子的另一个受害人,谢嘉,还在那里。
站在马路边等网约车,一辆熟悉的轿车却突然停到面前。
唔嗡——
车窗匀速降下,赵与线条凌厉的侧脸在晨曦中更外清晰。
“上车。”她冷冷说。
“赵队?”柳回笙故意叫出疏远的称谓,“怎么了?又要出任务?”
“嗯。”
“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赵与没有说话,只听啪嗒一声,安全带的扣子解开,修长的腿从驾驶座跨了下来,从车头绕了半圈到柳回笙面前,倾身打开副驾车门,手肘搭在车门顶端,衬衫袖子挽到臂弯,露出的小臂劲瘦且线条流畅,默不作声显露着力量感。
“我送你去。”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