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何止哑着嗓子笑,喉结在兰矜虎口下滚动,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闻言,兰矜的瞳孔骤然收缩,冰蓝色的虹膜里翻涌着暴风雪。
他猛地收紧五指,看着何止因窒息而涨红的脸,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
“解释?”
他冷笑一声,
“难道你不是和逆王一伙的?”
“难道你事先不知道今日的行动?”
“难道你没有背着我做事?”
“难道你不清楚傅寒失踪会给荆棘基地带来多大麻烦?”
“何止,有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何止顿了顿:“宝贝,难道你真忍心杀了我吗?”
兰矜挑眉,显出几分冷淡:
“你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要是我想要的,活着是我的,死了依旧是我的。”
听到兰矜这么说,何止反倒无奈:
“别的姑且不论,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还是活着的我比较有意思,我要是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对吧?”
冰凌刺穿肩膀的痛是真痛,又不是钢筋铁骨,都是血肉之躯,何止没敢对兰矜下狠手,兰矜却说刺就刺了。
何止心里当真是百般不是滋味。
“哦?你对我的心是真的?”
兰矜一瞬间流露出最残忍、最没有生机的那一面,只听他说:
“那要不然,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这张嘴,实在是太会骗人了。”
“……”
何止的目光忽然变了。
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此刻竟浮上一层冰冷的审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兰矜一般。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暴君的面具、银发、掐着他脖颈的手,最后定格在那双幽蓝的眼瞳上——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个陌生人。
兰矜的指尖猛地收紧,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入他的皮肤。
“你再这么看,”兰矜的声音低得危险,“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何止却仍不收敛,甚至微微歪头,眼神更深了几分。
——他从未这样看过兰矜。
以前,何止的目光总是带着轻佻的笑意,或是故意惹怒他的挑衅,又或是偶尔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可此刻,他的眼神里只剩下冷静的权衡,像是在判断眼前这个人。
兰矜心底的怒火骤然烧得更盛。
他宁愿何止继续狡辩,继续嬉皮笑脸地喊他“宝贝”,甚至继续撒谎——也好过现在这样,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行啊,”
何止忽然笑了,嗓音沙哑,“你要是真那么怒不可遏,那就挖吧。”
“反正……”
他轻声道,“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
“兰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直到现在,何止刚才看到如此暴怒的兰矜,突然有一个很荒唐很大胆,但是又无比可能的猜测。
众所周知,白兰暴君是极其不好惹的角色,专制且独裁。
胡墨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把韩耐带进来了呢?
兰矜怎么可能不怀疑来历不明的人呢?
不可能不怀疑,除非兰矜本来就知道韩耐是谁,以至于,刚才兰矜毫不犹豫就冲下来想要杀了韩耐——正是因为早就知道身份,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