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已被逐出师门,如今,不过山野散修,不敢玷污师门名声。”◎
云庭山西侧,一处绝壁,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通体漆黑如墨,寸草不生。
崖壁上,两个血红色的大字“思过”深深嵌入石中,历经千年风雨,依旧鲜红刺目。
此乃,思过崖。
罡风如刀,削铁如泥,刮过崖壁时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只见危妙算懒洋洋地倚在崖边凸起的怪石上,道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拎着一壶醉仙酿,时不时啜饮一口,眯着眼听崖洞里传来的骂战,惬意得像在戏园子听曲儿。
阵法牢笼内,金蛟现了原形,丈长的身躯在牢笼里疯狂扭动,撞得哐哐作响。
“尔等婆娘,敢瞧不起老子,呵,不妨告诉你,你那阁主娘亲,也不过是个下作的婊子!”
蛟尾一甩,抽得岩壁碎石迸溅,
“你也没什么本事,又没什么脑子!”
凌月一袭破烂羽衣染满血污,闻言“呸”地吐出口血沫,苍白的脸颊因暴怒浮红。
她十指死死扣住玄铁栅栏,指节绷得发青,声音却尖锐:
“不过是下贱的畜生,吠上几句,就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你敢骂我母亲,当心你的性命!”
金蛟盘踞在囚笼深处,闻言骤然狂笑,蛟躯翻腾间撞得铁链哗啦作响。
它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喉咙里滚出恶意的低吟:
“呵!你恐怕还不知道……”
“你得罪的那位魔君——”
“可正是老子的种!”
蛟尾“轰”地拍在铁栏上,震得整座思过崖簌簌落石。
“你不妨猜猜看,那孽种的娘是谁?”
凌月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金蛟的竖瞳眯成一条线,龙须愉悦地摆动,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
“怎么无关了?你与那孽种,可是异父同母。”
它故意放缓语速,欣赏着凌月瞬间惨白的脸色,一字一顿道:
“你们也算得上姐弟了。”
“怎么?”
“现在你还自视高贵吗?”
“怎么可能!!!”
凌月猛地扑到铁栏前,十指抓得玄铁“咯吱”作响,指缝渗出血丝。
她瞪大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像是被人一剑捅穿了心肺,连呼吸都凝滞了。
金蛟的狞笑在囚牢中回荡,粗粝的嗓音混着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字字剜心:
“怎么不可能?”
它盘踞的蛟躯缓缓收紧,鳞片刮擦玄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竖瞳里翻涌着恶意。
“你那母亲也不过是勾引老子的婊子!你替她端的什么贞洁牌坊?”
凌月大怒:“畜牲东西,胡言乱语!”
崖外风雪愈烈,崖内骂战升级。
危妙算的酒壶见了底,遗憾地咂咂嘴。
本来吧,沈御是要危妙算审一审这金蛟的,结果,这都不用审,人家这嘴也太不严了,跟个筛子一样,啥都漏了出来。
毕竟猖狂多年,一下子成为阶下囚,还没有适应身份,危机意识不够足。
他掐指一算,只道是:
天道循环,报施不爽,昔之所为,今必受之;善善恶恶,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