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的声音很轻,却让整片凌月浑身的血瞬间结冰。
丹药在他掌心剧烈震颤,竟传出阵阵凄厉哀嚎——那是被炼化者的残魂在哭诉。
凌月面如金纸,浑身抖如筛糠。
“仙君!”她哭得梨花带雨,“这长生丹,都是、都是母亲所为!我不过是。。。”
“咔嚓。”
沈御五指收拢,掌中数颗猩红丹药应声而碎。
无数道扭曲的残魂从破碎的丹体中挣扎而出,在月光下化作缕缕青烟。
那些魂魄依稀能辨出人形、妖相、灵兽之态,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稚气未脱的孩童,甚至还有未开灵智的幼兽。
一颗长生丹,百条性命祭。
沈御眸中寒意愈盛。
夺他人生机,窃天地造化,只为成全一己私欲——此乃逆天之法,罪业滔天。
自古修行之路,何曾有过捷径?
那些靠吞噬他人性命堆砌的修为,终究会在命运之下反噬己身。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仙、仙君。。。。。。”凌月瘫软在地,被沈御的表情吓得不轻,惊慌失措下嘴唇颤抖着狡辩,
“这些都是低贱的散修和妖兽。。。。。。能为万兽阁献祭,是他们的福分!”
“是吗。”
沈御声音极轻,却让凌月如坠冰窟。
碎骨兮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剑气未出,凌月的一缕发丝已悄然断裂。
她终于意识到——
眼前这位端明仙君,是真的动了杀心。
“铮——”
碎骨兮寒光炸裂,剑鸣如龙,瞬息出鞘!
凌月甚至没看清剑势,只觉肩胛骨一阵剧痛,冰冷的剑气已穿透身躯。
“啊啊啊——”
她凄厉惨叫,浑身如坠冰窟。
碎骨兮乃绝世杀剑,由沈御亲手催动,剑气入体的刹那,仿佛千万根冰针在经脉中游走,痛得她眼球凸出,喉咙里溢出汩汩血沫。
看着凌月在碎骨兮剑气下痛不欲生的模样,薛妄血眸微眯,心底忽地掠过一丝诧异。
这么疼吗?
他想起那日在幽都——沈御的剑同样刺穿过他的胸膛。
可当时碎骨兮只是冰冷地没入血肉,并未催动这等摧筋断髓的剑气。
现在想来,以沈御的修为,若真要折磨,那一剑就足以让薛妄痛不欲生。
原来,仙君当时。。。。。。留情了?
这个认知让薛妄心脏猛地一跳。
他指尖下意识抚上肩头,那里还留着一道狰狞剑伤——是碎骨兮亲手刺穿的痕迹。
以他魔君之躯,这种皮肉伤本该瞬息愈合,可那道伤却至今未愈,结着暗红的血痂。
怎么能让它消失呢?
薛妄摩挲着伤口,眼底泛起痴迷的暗光。
这是沈御亲手刻在他身上的印记,是仙君为数不多给予他的东西。
只要是沈御给的,不论是爱是恨,是痛是伤,他都甘之如饴,恨不得刻进骨髓,一口吞吃入腹,来填饱自己永远都法满足的饥饿感。
聊胜于无。
思及此处,心情不错的薛妄慢悠悠蹲到她面前,血眸中漾着虚假的怜悯:
“二小姐这般受苦,本君看着都心疼。”
他指尖勾起凌月一缕染血的发丝,
“不如告诉我,我那可怜的皮鳞。。。。。。被你放在哪了?要是实话实说,我指不定能给你一个痛快呢。”
凌月浑身痉挛,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碎骨兮的剑气在她体内肆虐,连神魂都仿佛被寸寸冻结。
凌月真的觉得沈御是想杀了她——杀意浓烈。
“在。。。在万兽阁里的。。。奇珍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