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北境入京的旧部,随时听候世子调遣。”
这下可热闹了,江淮舟手里,现在至少有三股兵力,这可了不得。
他就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劳烦公公回话。”
看出来这老太监应该是摄政王的人,江淮舟抬头,笑着说,“定不负圣恩。”
——
圣旨颁下的当日,江淮舟便带着尚方剑直入大理寺。
阴湿的牢廊里火把摇曳,将人影拉得鬼魅般扭曲。
衙役手中的铁链哗啦作响,却在最里间的牢房前猛地噤声——精铁栅栏后,礼部侍郎周步正倚在茅草堆上,囚服虽脏却穿得齐整,指尖还悠闲地转着个鎏金鼻烟壶。
显然是在这儿过得挺滋润的。
“大胆!”
大理寺丞冷汗直冒,一瞪狱卒,狱卒又猛地一抖铁链,“见到世子爷还不跪迎!”
周步懒懒抬眼,鎏金鼻烟壶在掌心转出个刺目的弧光:“哟,这不是江都王府的世子爷么?”
他故意在“世子”二字上咬了重音,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听说世子爷初入京城,就接了这么个棘手的活计。“
鼻烟壶“咔”地一声扣在掌心,周步眯起眼睛:
“不知世子爷可曾听过,强龙难压地头蛇?”
江淮舟忽然轻笑,指尖在尚方剑鞘上轻轻一叩:“这说的什么狗屁比喻。”
万山戚已如虎般入牢中。
周步还未来得及反应,衣领已被铁钳般的大手攥住,“哗啦”一声整个人被拖出牢门,靴在青石地上刮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看来周大人把大理寺当酒楼了。”
江淮舟看着被按跪在地上的周显,眼中寒芒乍现,
“这般舒坦,可不像待审的犯人。”
万海吟无声地搬来太师椅,江淮舟一掀衣摆坐下,尚方剑横置于膝。
他俯身时,剑穗垂落,在周步眼前轻轻晃动:“不妨告诉你——”
声音陡然转冷,
“这案子满朝文武不敢查,本世子偏要查个水落石出。”
墙角火把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周步额角冷汗晶莹。
远处牢房深处,不知哪个囚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又戛然而止。
周步那张本该年轻的面庞上,已满是酒色侵蚀的痕迹。
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镶金的牙齿:
“世子爷无凭无证,凭什么押问我?”
声音里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
“这大理寺的牢饭,下官可是吃得不错。”
江淮舟忽然俯身,尚方剑的剑穗扫过周步的膝盖:
“谁说本世子是来问案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不过是给你换个住处——”
指尖在剑鞘上一敲,“省得周阁老天天派人来送红烧蹄髈。”
“你敢!”周步猛地挣扎起来,镣铐哗啦作响,
“没有三司公文,私自提走朝臣,这是坏了祖。。。。。。”
“祖制?”
江淮舟突然用剑鞘抬起周步的下巴,眼中寒光乍现,
“本世子怀里揣着尚方剑,手里捧着圣旨。”
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对方惨白的脸上,“你跟我讲祖制?”
“真好笑,你跟我拼爹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讲祖制了。”
周步大怒,却只见万山戚已经拎着特制的精铁镣铐走来,每走一步,靴底都碾碎几根散落的茅草。
此刻,周步突然瞥见那镣铐,想来重十几斤,终于撕破伪装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