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整个督公府都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然而,
江淮舟的屋内却透出一丝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微弱的光晕。
江淮舟站在门外,心里猛地一沉——大事不好了,他偷偷溜出去的事,显然已经被发现了。
硬着头皮,江淮舟推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屋内正坐着一个人。
录玉奴一身雪白的里衣,外披一件红色长袍,衣襟随意地敞着,慵懒而随意。
他就这么坐在床沿,手里捏着那只焦黄的仓鼠996,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却冷得让人发寒。
[宿主!!!]
[呃啊啊啊救命啊!]
[任务对象疯批值好高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996被录玉奴捏在手里,小爪子在空中无助地扒拉着,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拼命在向江淮舟求救。
完了。
玩大了。
江淮舟心里一紧:“督公……?”
录玉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996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吱声,小爪子扒拉得更急了,在拼命挣扎。
[卧槽!宿主救命!我要被任务对象捏死了!!!]
996真的是欲哭无泪,睡着睡着,就被抓成鼠质了。
“还请督公千万手下留情!”
江淮舟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录玉奴面前。
录玉奴冷笑一声,眼下一颗泪痣限定危险,等到江淮舟试探性的走近,却猛的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世子爷,半夜三更的,去哪儿了?”
录玉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江淮舟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督公明鉴啊,我只是出去透透气,夜里睡不着,想着走走。”
这种时候难道要说实话吗?
其实很多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看对方愿不愿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录玉奴眯了眯眼,手中的短刀依旧在江淮舟的脖子上架着,仿佛在提醒他不要试图撒谎。
“透气?”
录玉奴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缓慢,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冷得像冰,能刺穿人的心底。
“世子爷的透气方式,倒是别具一格啊,非要离开督公府。”
今日录玉奴本就心生烦躁,来寻江淮舟,看到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叫他心里怎能不生气?
进来的时候,他还看到江淮舟的床上,还好端端的睡着一只焦黄的耗子。
呼呼大睡。
激得录玉奴心头火起。
这耗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近日里,倒确实是江淮舟在养这只耗子,看起来还颇为喜爱,甚至还向厨娘讨了些瓜子来喂它。
录玉奴心中十分不想承认,在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的一瞬间,他其实在怀疑江淮舟已经跑了。
哪怕已经下了“鸳鸯债”,可是江淮舟已经可能会离开。
鸳鸯债?
什么鸳鸯债,不过就是颗强身健体补气的药丸。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江淮舟站到了摄政王的阵营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江淮舟手里的刀是对着录玉奴的……
那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真的让江淮舟陪他一起去死吗?
思及此处,录玉奴的手里更加失了控制,手里攥的更紧了,996真的是悲催得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