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他倒是出奇的痛快,
“倒也不是不行。”
“哦?愿闻其详。”
江淮舟笑了笑。
只见录玉奴伸手敲了敲床头的暗格,动作轻巧。
暗格弹开,他从里面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瓶身细腻如玉,透着几分冷冽的光泽。
他轻轻晃了晃瓶子,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那药丸色泽艳丽,仿佛一滴凝固的血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何物?”
江淮舟目光落在药丸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是‘鸳鸯债’,南疆的毒物。”
录玉奴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若是吃了一颗,往后每月便必须接着吃,否则如同万蚁啃心、抓心挠肝,生不如死。”
说完,录玉奴轻挑柳眉,将那颗鲜红的药丸递到江淮舟面前,眼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试探:
“世子爷,吃了它,我便替世子爷解开锁链。”
江淮舟低头看着那颗药丸,神色未变,只是伸手接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药丸小巧玲珑,鲜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江淮舟放到鼻尖嗅了嗅,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这样可行?”
江淮舟抬眸,目光直视录玉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坦然,
“督公,便替我解开锁链吧。”
录玉奴看着他如此不带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轻笑一声,伸手从原来的那个暗格里头摸出一把精巧的钥匙,俯身替江淮舟解开手腕上的锁链。
——原来钥匙就在这个屋内。
金属碰撞声清脆,锁链应声而落,江淮舟终于重获自由。
“世子爷果然痛快,”
录玉奴将钥匙随手丢在一旁,看不出心情的好坏,
“只是这‘鸳鸯债’的滋味,往后可要好好品尝了。”
江淮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唇角微扬:“督公放心。”
——
很快,水就被送进来了。
领头的正是那个叫青溪的宦侍,年纪轻轻,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几分机灵与沉稳。
他身穿一袭素色宦服,步履轻快却不失恭敬,身后跟着两名壮汉,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步履稳健地走进屋内。
“禀千岁,热水已然备好。”青溪微微躬身,全程没有抬头看,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
他虽年轻,但行事却极为妥帖,显然深得录玉奴的信任。
录玉奴懒懒地靠在江淮舟身上,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下去吧。”
青溪会意,立刻低头应了一声,随即带着两名壮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轻轻掩上。
屋内重新归于静谧,只剩下热水蒸腾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江淮舟看了一眼那桶热水,又转头看向录玉奴:
“督公,水已备好,不知我可否伺候督公洗漱?”
录玉奴抬眸:“世子爷既然答应了,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自然不会后悔。”
江淮舟轻笑一声,伸手将录玉奴从床上横抱起。
他的动作轻柔稳健,录玉奴的身子轻得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瘦削的脊背贴在他的臂弯里,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随着江淮舟的步伐轻轻晃动。
江淮舟迈步走向那大浴桶,热气蒸腾,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他小心翼翼地将录玉奴放入热水中。
录玉奴的身子一浸入水中,便微微颤了颤,苍白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润下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热水蒸腾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缭绕,映得录玉奴的面容愈发苍白而脆弱,却又透着一股妖艳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