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泥潭那一刻他就注定要疯。
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在信里写,让这个人不要入京都,不要过来,不要离开边疆,不要来到自己身边。
一遍又一遍地压抑心里几乎癫狂的欲望,压抑心里要冲破牢笼的那头恶兽。
一次又一次地压住江都王的请旨,能拖多久就多久。
可是没有用,都没有用,命运还是把江淮舟带到了他身边,他还是得把疯癫痴狂的丑态展露在这人面前。
录玉奴一时之间只是痴苦地笑,眉目间尽是说不清的艰涩,眼里水光淋漓,透着几分自暴自弃,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别人,笑够了又发了狠去吻江淮舟。
灵巧湿润的舌蛮横无理地闯进江淮舟的嘴里,舔舐唇齿,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坠落爱欲之中,共同沦为本能的奴隶,任由说不清的爱恨肆意驱使沉沦。
“唔!”
江淮舟瞪大了双眼,这突如其来的强吻让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猛地推开了录玉奴。
录玉奴毫无防备,被江淮舟这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到床沿之外。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江淮舟反应奇快,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录玉奴的手腕,用力将他往回一拉,好歹是扯了回来,不至于叫录玉奴摔在硬邦邦的地上。
此刻,江淮舟心中满是震撼。
刚才那一瞬间,江淮舟看到了录玉奴背后腰侧的两颗小痣。
两颗…小痣。
当年沈斐之格外畏寒,中京的冬日格外冷,江淮舟好说歹说把人给拉去了山庄,那山庄依山傍水,山庄里面又有天然的温泉水。
本想着都是男人,坦诚相见也没什么,结果沈斐之红了脸,死活都不肯,无奈,江淮舟就摸着鼻子让沈斐之先泡着。
结果江淮舟走到一半了想起来,他忘记给沈斐之拿吃的喝的了!一边泡温泉一边吃吃喝喝,那才舒服。
他这一折返回去,透过挂起来的幕帘缝隙,江淮舟看见了——
在那氤氲着温暖水汽的温泉之中,水雾轻轻缭绕,仿佛柔和的纱幔。
美人静静地立于这泉水之中。肌肤仿佛是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长发如墨,清水为衣。
入水的那一截细腰,曲线优美,
他那漂亮的后背之下,后腰侧面,两颗小巧而精致的黑痣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难掩的媚态与青涩。
……
一模一样,在右腰侧。
和、和沈斐之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泪痣,一模一样的腰痣!
江淮舟完全愣住了,他下意识将录玉奴揽着,低眸去看怀中美人那张秾艳的脸。
录玉奴撑着胳膊起身抚发,眼波流转间透露着对江淮舟更加病态的痴迷,浅浅的勾唇笑了一下,满室尽是旖旎。
他轻声道:“江郎。”
刚才拉扯之间,录玉奴身上几乎衣襟大开,春光乍泄,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如玉的胸脯、纤细的腰肢……
恐怕沈斐之自己都不知道他腰侧有两颗蛊人都小痣,偏偏江淮舟看见了,记住了,如今又再次撞见。
江淮舟眸色深沉,直接问道:“沈斐之在哪。”
见江淮舟要问,录玉奴似笑非笑地答:
“世子爷真是有情,连个私塾先生都要放在心上,且放心吧——反正死不了。”
江淮舟看着录玉奴的眼睛,又问:“那告诉我,你是谁。”
录玉奴伸手打掉江淮舟勾着自己下巴的手,一双多情狐媚眼讽意十足:
“本督乃当朝司礼监掌印,录玉奴。”
江淮舟:“录玉奴?”
他低垂眼眸,细细凝望着录玉奴那张秾艳绝伦的脸庞,微弱的烛光在那人细腻的肌肤上流转,映照出柔和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