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罗定妍走后,薛芝转头看着窗外,神色静静。
&esp;&esp;她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让她重活一世的。纵然重活一世可以有很多机遇和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可……
&esp;&esp;她闭上双眼,轻得不能再轻地叹了口气,太累了,人生还要再来一回,这样还有什么乐趣?
&esp;&esp;“奶奶。”丹书进了屋来:“关于付家的事,我这边查到了一些情况。”
&esp;&esp;薛芝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眉目锐利如箭:“道来听听。”
&esp;&esp;丹书:“奴婢查到,这付家平日里很是低调,几乎不出门赴宴,即便出席了什么重要的宴会,也相当低调,并未有生事。”
&esp;&esp;“付家的小辈们行事也很内敛,不论男女,从不招摇。”
&esp;&esp;薛芝拧眉:“哪家与付家走得近?”
&esp;&esp;丹书说:“没有,都是寻常往来,没有谁家是和付家走得特别近的。”
&esp;&esp;薛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sp;&esp;宋婉庄说,岑满曾经和付家姑娘起过龃龉,但又很快冰释前嫌。
&esp;&esp;“岑满和付家姑娘因什么起了龃龉?”她问。
&esp;&esp;丹书早就料到她会问,很快开口:“奴婢查到,是岑姑娘踩了付家姑娘的衣裙,二人争执不休,都不肯退步,故而当时也闹得挺大的。”
&esp;&esp;“仅仅是因为这事?”薛芝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叫事?”
&esp;&esp;岑满绝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人,若她真的做错了事,也会大大方方承认,并非是胡搅蛮缠的人。
&esp;&esp;“付家哪位姑娘?”
&esp;&esp;丹书:“行二,付茗心。”
&esp;&esp;薛芝记下了,择日她要去会会这个付茗心。
&esp;&esp;“付家的亲戚呢?”她随意问了一句。
&esp;&esp;“付家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亲戚。”丹书回忆:“只有……有个尤家。”
&esp;&esp;“尤家和付家有点亲戚关系,尤家二房的侄女嫁去了付家,为付家妇。”
&esp;&esp;薛芝顿时来了精神:“尤家?”
&esp;&esp;见她激动,丹书忙道:“两家往来不多,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点交集。”
&esp;&esp;“奶奶要查尤家吗?”
&esp;&esp;薛芝冷静下来:“尤家位高权重,乃世家大族,轻易查不得。”
&esp;&esp;她想,她们前脚刚去查,尤家后脚便去寻罗定春的晦气。
&esp;&esp;何况,岑满跟尤家八竿子打不着,尤家何必大动干戈去害一个庶出的姑娘?
&esp;&esp;“罢了。”她看向丹书:“就盯一盯付家吧,尤家……别去招惹。”
&esp;&esp;丹书应是。
&esp;&esp;晚些时候,薛芝准备吃晚饭了,外边儿一阵吵闹声,她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仆从连忙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夫人……夫人把妍姑娘给……”
&esp;&esp;薛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她话都没有听完,直接起身朝外奔去。
&esp;&esp;她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乱成一片了,尖叫声、哭声、叫嚷声等争吵声,此起彼伏。
&esp;&esp;薛芝在一众混乱声中,听见了罗定妍微弱的、细小的啜泣声。
&esp;&esp;鼻尖萦绕着难以言喻的腥臭味,薛芝看到屋子中间摆着一个木箱子,可供孩童进入,箱子里面,箱子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活的鱼虾。
&esp;&esp;而罗定妍半边身子都趴在箱子里,她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裙上,满身都是鱼鳞,以及黏腻的液体。
&esp;&esp;薛芝怒不可遏,她一脚踹开挡路的婆子,推开高声尖叫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