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都没睡,刚才我看还铁人似的有劲得很。要不,你去看看吧。”
明河推门进去,只见那人一边惨叫,一边像刚出水的鱼似的扑腾着,周碧霄勉强按住。明河赶忙上前帮忙,周碧霄才松了口气,腾出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几乎隔一个时辰就会这样作一次,真可怜。”周碧霄喘着气说。
“我替你一会儿,你吃早餐吧。”
“嗯,谢谢明河哥。”
周碧霄出去了,明河一边用力按住那人扑腾挣扎的身体,一边观察。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紫,双眼紧闭,呼吸急促。仿佛正在与死神抗争,如风中一点残烛,摇摇晃晃却顽强地不肯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不再嚎叫也不再挣扎,沉沉睡去。
原来不肯妥协的生命是这样的。
明河默默地看着,那一刻,他忘记了这个人可能给他们的任务带来的威胁,只看到生命巨大的忍耐力。
“明河哥,谷主找你。”周今宵在门口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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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碧霄回来了,明河便去见谷主。到了谷主房前,如云已经在了。明河行了礼,和如云一起乖乖站在谷主面前。
谷主坐在桌前,声音还是难听,语气倒还算温和。
“明河,周医官昨天救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回谷主,周医官说性命无妨,但毒还未清,他老人家正在苦思良方。”
“嗯,这几天你多去那边看看,他们祖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需防意外。”
“好。”
“如云,这几天你无法练功,我便趁此机会去镇上看看。你先好好养伤,但也要记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不要一直懒在屋里。”
“好的师傅。”
岳不妥突然声音转厉:“这次的事你可知错了?”
如云和明河都吓了一跳,如云低头:“师傅,徒弟知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岳不妥颇为意外:“难得你这次认错如此爽快,以前必为自己找许多理由开脱。”
“因为真的知错了。如云以前年轻不懂事,连累了师门清誉,后悔莫及。以后一定多做好事,挽回一二。”如云的态度诚恳至极。
明河偷眼看岳不妥的神色,生怕他突然怒暴打如云。不料却看到岳不妥那张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能这么想就好,如此看来,这一剑倒也没白捱。明河,周医官最近可能顾不上,你记得让他再开点有利伤口愈合和补血的药剂。厨房那里,也让刘姨特别做些补血的菜肴。流了这许多血,要好好地补养才行。”
越说到后面,语声越是温柔,不像严师,倒像慈母。
明河低着头,心中大为感动。
“没想到凶神恶煞的外表之下,竟是这么温柔的心肠。‘不妥’这名字真是大妥。”
岳不妥又说道:“最近周家祖孙要照顾那位病人,其它事情必然顾不上,明河也要常去帮忙。如云的衣食起行,我让刘大车照顾吧。另外我会把丁大成叫回来,谷中杂务和看门守卫的事交给他办就行。
云河二人一一答应,岳不妥便自己骑马出谷去了。
“居然一个随从都不带啊。”明河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身影说道。
“不是特别低调,就是特别穷。”
“哈哈哈哈……”这句话不知怎的戳中了明河的笑点,他弯着腰笑得嘎嘎的,让如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他拉起弯腰傻笑的明河,牵着他的手往谷里走去。
“至少现在让他笑得嘎嘎的人是我,不是林照。”如云自知这条暗恋之路遥遥无尽头,只好苦中作乐,自我安慰。
“他肯让我牵手,并不排斥这样的亲密接触,倒也不是全无希望。”人一旦下定一厢情愿的决心,便处处皆能自圆其说,他的人生尚未苦到极致,多半是因为这种天赋。
“我去帮忙,你呢?”明河看着如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