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从她怀里下来,重新变了回来。
梅花阑帮她接住碰倒的杯子,嘴角动了动:“以后莫要这么说了。”
庄清流:“……”
这是什么东西,语气好正经,好像还有点真的生气了。
梅花阑面对面看着她:“哪怕比你小六百岁的,我也不会喜欢。”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也没什么不行。自从母女关系后,祖孙新关系上线,进步显而易见,五年一个新阶梯。
庄清流把她拍拍头,放床上:“躺下——会申请新时代模范祖孙的。”
梅花阑有点儿没听懂地眨眨眼,这时,旁边日常的窸窸窣窣的兵器打斗声已经响了。自从诸事必后,庄清流就做出了新安排,一般是床的左边睡浮灯,右边睡逐灵,渡厄就盘在床头,哼哼唧唧地随便凹来挂去。
庄清流去了外面儿取蜂蜜,梅花阑无所事事地躺枕头上歪了一会儿后,忽然冲着屋中央发出了浮灯和逐灵打架的声音:“乒哒乓咣啷咣梆铛。”
回到桌前准备用小炉子烧水的庄清流忽然转头看。
梅花阑眼神儿转转,又学渡厄:“咕秃秃嘟噜嘟咕噜。”
“……”逐灵和浮灯的动作戛然而止,都浮在半空稍稍转过了半边儿身子。渡厄也十分震惊地很快游走了过来,当空盘旋到床头边上,冲她:“盯!”
梅花阑眉梢挑挑,跟它对瞅儿。
一手端着水的庄清流眼皮儿微妙地动动,目光落在她眼睛里,来回端详打量后,出声道:“奔波儿灞奔向了灞波儿奔。”
梅花阑觅声转头看了看她:“那是什么?”
庄清流:“……”
庄清流又诡异地看了她几眼,转回头继续给炉子里添了水,又加上炭火。
梅花阑歪枕头上只露出个脑袋,像个冰淇淋甜筒。无聊地眼珠上看看,下看看,注意力又转向窗外的鸟,面无表情而学得惟妙惟肖:“咕咕,咕咕。”
庄清流这次抱着蜂蜜瓶子,就不作声地站屏风边儿看着她笑。
难怪小时候问她喝不喝酒,她怎么都不尝。梅花昼也是,在仙门大小集宴中素来滴酒不沾。
“你怎么还不过来?”咕了一会儿后,梅花阑眼神儿转向屏风一裹她,“这很不贤惠。”
庄清流笑着走近,低头揽她了来,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蜂蜜水:“看把你神气的,这样儿贤惠了没有?”
梅花阑歪靠在她怀里乖乖喝了两勺后,忽然将下巴搁进了庄清流手里,咩咩的:“很贤惠。”
庄清流跟她对视对视着忽然发现……她是在索吻。
这个人太可爱了,她在讨吻。
“你呀。”全世界最可爱的咩。
庄清流吻了吻她唇边的蜂蜜,低头问:“还喝不喝?”
梅花阑百无聊赖地摇摇头,躺下。
“嗯。”庄清流了身把水杯放到桌面后,特意拐出门,从外面抱了一只喜欢滚人脚背上撒娇的猫。
那猫一点儿都不认生,刚爬上软榻就咕噜滚到枕头边上,冲歪在上面的人试探道:“喵?”
梅花阑瞅了瞅它,咕噜翻了来,很可爱地凑近点头:“咩?”
就好像在互相蹭鼻子打招呼:“你好,我是喵喵。”
“你好。我是咩咩。”
双方很快完成了碰头,还互蹭了一次鼻子以示友好。而大概是心里时刻谨记有家有室了,梅花阑并没有胡乱亲一口。
猫很快当先开始了有模有样地问答,奶声奶气地又:“瞄。”
梅花阑趴在榻上认真听了,一副“怎么会这样呢”的语气看着冲它问:“咩?”
庄清流靠在榻边窗框上忍笑不止,脑海中想了她小时候,每晚趴床上和那只羊说话歪头的样子。
她的咩,真的是值得反复被夸可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猫被送了回去,梅阿咩却一点儿没有要困的迹象,显然是喝醉了酒就睡不着那种。庄清流于是搂着她,一边轻拍一边唱了首改编的“小跳蛙”:“快乐草原,小绵羊,哒哒跑到了树上;粉的耳朵,白 手套,也梦想亲太阳……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乖乖趴庄清流怀里的人听着听着,眼睛里的色彩就慢慢亮了来,接着很快萌萌地开始学她一了唱。然后唱着唱着,庄清流发现围绕着床边忽然出现了一层屏障,无数排列整齐的小羊开始一了跑了出来,开始憨憨地粉耳朵一怂一怂,随着梅花阑唱歌,笑咩咩的嘴活泼可爱地张张合合。
唱到“哒哒跑到了树上”上的时候,屏障上的小胖羊也开始集体跑圈。到“咩咩咩咩咩”的时候,大家就开始憨态可掬地旋转咩咩头,而到了“借我一双小翅膀”,所有的咩咩都长出翅膀,一煽一煽地往上飞。
庄清流彻底埋枕头上笑成了一团,而她怀里那个乐此不疲的人也童趣地唱了一晚上咩咩之歌。
最后是谁先睡过去的庄清流已经记不清了,只不过第二天早晨太阳渐渐升了来的时候,是旁边的人先醒,清醒的醒。
梅花阑张开眼看着天花板,反应了没多久,表情裂了……纹丝不动地又僵了会儿后,她轻轻动作,掀开了一点被子。
“你偷偷往哪儿跑?”
这时,身后熟悉的蹭枕头声音响了了来,庄清流的手臂很快娴熟追上环到了她腰间,脸颊贴着她的背道:“还跑什么呢,反正你也不能这辈子就不见我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