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清流心里遭瘟,一眼就看出那傻大个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是分外迷离的,和当日喝醉了酒的梅思归完全没什么两样——这狗东西是又偷喝了她的酒!
还喝成了现在这副巨大的样子,一个大头不停在屏障上撞来撞去,似乎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出不来了。
糟心地跟梅家长老们解释了几句后,庄清流看看里面,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进去带它走吧。至于别的后续之事,我也不大熟,回头就让梅畔来解释赔钱。”
毕竟女朋友的作用,她就是这样的。准女友也一样。
诸位长老和景泽园种仙草的弟子顿时:“……”
庄清流顾不上他们吊诡的表情,心累地进了结界内。刚一进去还没说话,不久前还绕在她手指上嘤嘤嘤的小蛇立刻一个硕大的脑袋凑了上来,先亲昵地在庄清流脸上一蹭后,尾巴一缠一卷,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到了背上。
旋即哗啦哗啦,大蛇驮着人诡异地在整个园子里大火车似的游走了起来,拽都拽不住,一眨眼的功夫,景泽园剩下的小半仙草也毁没了。
“……”庄清流低头,给它脑袋糊了好大一巴掌后,喊道,“渡厄!”
不知道方才是不是都在看戏的渡厄这才金光灿灿地飞了出来,只是凌空俯视地威严看了大蛇一眼。
大蛇原本还好好的准备游上房倒挂,被渡厄这一眼吓得就忽然溜到了地上,又惊人地开始原地蜕皮。
……
是夜,毁掉了无数梅家仙草的“醉犯”蛇某留下一张巨大的蛇蜕做药赔偿后,重新缩回一小个,被庄清流带回了院子里。
后一步赶到景泽园去处置后事……去用自己的冷脸吓人放弃追究的梅花阑还没回来,那条没出息的蛇就又把自己盘成了一个花卷,勾在桃花树上连头都不敢往出探。庄清流一要走,它却又连忙甩出尾巴,嘤嘤嘤地勾住她的小拇指。
“想让我帮你说好话?”来回几次后,庄清流站在树下问。
小蛇还没嘤,庄清流又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外面快走到院子门口的梅花阑:“我今晚替你说好话了,你明天转头就挨打。”
“……”
同时拐到门前的梅花阑刚抬手,腋下夹着卷轴的梅笑寒就匆匆御剑飞了过来:“花阑!”
庄清流偏头扫着那边儿,嘴上却继续问道树上的蛇:“你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能听懂话、有灵性、可以操控骨蛇、还能变大变小——你恐怕不是一般普通的蛇吧?”
与此同时,门边转头的梅花阑已经听完了梅笑寒大致的意思,问道:“扁家人?”
“是。”
梅笑寒编得很圆,语速很快道:“在金蝉镇的时候,我借用扁家人的身份处理后事,就是提前跟他打过的招呼。”
梅花阑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而是表情似有深意地问:“你说在哪儿附近失踪了?巴陵?”
这时,树上的蛇似乎讨好地冲庄清流往一个方向摇了摇尾巴,庄清流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门边儿,没有看到。
巴陵怎么了?
梅笑寒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只是道:“他具体失踪在巴陵哪里了,还不确定,我已经让游历巴陵附近的弟子去查他之前行走的详细行踪了。不过出发救人之事不能耽搁了。”
梅花阑稍微垂睫考虑了片刻:“非你这边出手救不可?”
梅笑寒答得很快:“我觉着他当时不会来得及向更多的人求救。而本家的雪川扁氏,想救人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她既然这样说了,梅花阑便点点头,不再多说,利落地应了:“好。”说着似乎转头,看了院内的庄清流一眼。
梅笑寒在旁边立即道:“这次事出紧急,很多东西还要边走边查,我与你们一起。”
梅花阑什么都没说,仍旧点头道:“好。”
于是短暂的收拾和交移手中事务后,几人星夜启程,快速赶向了巴陵地区。但扁氏之人此次失踪实在诡秘蹊跷,可联系到的线索实在不多。
两日后,巴陵,芙蓉镇。
所谓芙蓉镇,其实并不是以芙蓉多盛开而为名,而是有一个小小的缘故。相传此地在数百年前,曾为古燕国的下属城镇,燕国皇室因酷爱牡丹,便下令不许其它平民也沾染此花,家种衣绣一概不许,违者死罪。所以芙蓉镇的人便以同样象征富贵吉祥的芙蓉代之,直到今天,镇上仍到处都可见芙蓉之影,连路边随便一个小茶楼,桌角也摆的是芙蓉雕花香炉。
梅花阑三人短暂在茶楼的一个小窗边落座后,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
梅笑寒这两日跟在外查探的弟子时而便要传讯联络几句,忙得简直歇不下来,这会儿在茶楼里却望着外面出神似的吃了半块糕点,脸上还似乎浮起了一些疑虑。
庄清流很快倒了一杯茶给她,问道:“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梅笑寒收回目光,又寻思了片刻,才道:“庄前辈,你知道‘桃花源记’吗?”
庄清流倒茶的手立马诧异地顿了一下:“什么东西?桃花源记?”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来自灵魂的发问:你们都还能背过陶渊明先生的《桃花源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