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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小说>笼中春色 羁旅人番外 > 第4节(第1页)

第4节(第1页)

&esp;&esp;青凝解了大红猩猩毡,嘱咐道:“鹊喜,当心熬坏了眼睛。”

&esp;&esp;鹊喜应了一声,起身接了青凝的大红猩猩毡,仔仔细细的拍雪沫子,这可是她家娘子最拿得出手的大氅了。

&esp;&esp;放好毡衣,鹊喜又拿起了绣活,青凝无奈,只好俯身去夺她手里的活计,却被鹊喜偏身躲过了,一壁躲,一逼哎呦:“我的好娘子,你让我绣吧,咱们可是许久没拿到一分月例了。”

&esp;&esp;往年府上也会给投奔而来的娘子们分发月例,只今年以来,叶氏像是忘记了这桩事,一次也未提起过。

&esp;&esp;青凝想着,这大抵是要让她知道生活的艰辛,好早早儿低头嫁了李远。

&esp;&esp;鹊喜说完,叹了口气,忽而又扬了扬手里的荷包,带出一丝喜色:“前几日我去青河秀坊,那掌柜的说,咱们送去的绣样倒是有几分苏绣的精致,只可惜花样儿上不了大雅之堂,只他心善,愿意试着收咱们二十只荷包,给一两银子呢。再者,要是有了新的花样儿,也可绣了送过去,他必不会让咱们吃亏。”

&esp;&esp;青凝听完只觉得这掌柜好生狡猾。当年的江南陆家,本就是以苏绣起家,青凝耳濡目染,对绣样再熟悉不过,那花样儿是她亲手画的,虽不是京中时兴的样式,却也雅致讨巧,绝不至于上不了大雅之堂。

&esp;&esp;鹊喜倒是分外欣喜,盘算着意外之财:“二十只荷包一两银子,等我绣上四十只,便是二两银子,咱们买些炭火,替娘子置办身衣物,再买罐拂手香,今冬也能好过些许。”

&esp;&esp;那拂手香乃是以牛乳、蜂蜜加之雪莲秘制而成,抹在肌肤上一触即化,滋润无比,往年一入秋,侯府内各房的娘子们便会人手一罐,日日滋养肌肤,这样的好东西,青凝自然是分不到的。

&esp;&esp;鹊喜想着,今年有了银子,也要给娘子买一罐,她的肌肤本就娇嫩,最是受不得这秋冬的寒风。娘子贴身的小衣也该换新的了,前几日她替娘子沐浴,那里似乎又丰满了些许。

&esp;&esp;鹊喜正喜滋滋的盘算着,却听青凝道:“鹊喜,等过几日去回了那掌柜,就说这花样儿绣起来实在繁琐,咱们不卖了。”

&esp;&esp;鹊喜一顿,小声问了句:“娘子,真不卖了?”

&esp;&esp;青凝笑着摇了摇头,点她的鼻子:“四十只荷包!鹊喜,你是要熬瞎了眼睛。”

&esp;&esp;她拿出宣纸,凑在油灯下开始画绣样,过了不大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安抚道:“鹊喜,你不必为过冬的银钱担忧,我会想办法。”

&esp;&esp;顿了顿,又道:“等日后咱们赚了钱,也买宅子买铺子,再不看人脸色,也

&esp;&esp;让我们鹊喜再不必为银钱犯愁。”

&esp;&esp;鹊喜晓得这是娘子在安她的心,她可不敢奢想买宅子买铺子,她现在的执念就是要给娘子买罐拂手香,只听青凝如此说,她的心也在这艰难的日子里生出一丝希翼,笑道:“好,咱们买宅子买铺子,搬出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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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冬的雪似乎格外多,一连下了两日的雪,才终又洒下暖阳来。

&esp;&esp;鹊喜推门进来,眉眼间有得意之色:“娘子,打听清楚了,从寒山亭下来,顺着岔路右拐,是处僻静的客舍,小沙弥们唤它‘云深居’。”

&esp;&esp;“云深居?”

&esp;&esp;青凝放下手边誊抄的棋谱,忽而想起了寒山亭中的年轻郎君,她实在没想到崔念芝一个商人之子,竟生得这样好,自有一番皎皎明月的气度,现如今连暂居的客舍也如此清雅僻静。

&esp;&esp;她侧身拿起手边的誊抄本,对鹊喜笑道:“走吧,前几日在寒山寺迷了路,多亏这位郎君指引,今日自要去感谢一番。”

&esp;&esp;两人出了客舍,越往外走越觉着今日这寺中格外热闹,青凝忽而想起,今日乃是冬月十九,原是松山寺开坛讲经的日子,因着大周崇尚佛法,世家子弟多习经文,是以这日世家子弟及儒生们多聚于此,讲经辩法,渐渐的也便吸引了众多长安贵女,或是暗中相看夫婿,或是结伴习经。

&esp;&esp;青凝并不想凑这份热闹,脚步一转,专拣僻静之处走,绕过寺中偏殿,去了“云深居”。

&esp;&esp;这云深居果真是处清雅静谧的所在,周遭尽是高大的樟树,将小小一座客舍遮在了婆娑树影中。

&esp;&esp;只青凝还未踏进门槛,便被闪身而出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esp;&esp;身形高大的男子长了一张和气的圆脸,语气却冷肃生硬:“女郎找谁?”

&esp;&esp;青凝愣了下:“请问,崔郎君可暂居此处?”

&esp;&esp;崔郎君?这小女郎将这声崔郎君唤的婉转动听,还带着几分亲昵。

&esp;&esp;云崖还是头一回听见有妙龄女子敢如此唤世子,他顿了顿,依旧冷肃道:“女郎寻郎君何事,在下可帮你带句话。”

&esp;&esp;原是崔念芝的侍从,青凝从善如流:“前几日在寒山寺迷了路,多亏得崔郎君引路,今日特意过来拜谢。想来崔郎君是个爱棋之人,我家中恰巧有本《草木谱》,乃是绝世孤本,我近日誊抄了一册,拿来给崔郎君赏读。也正好有几处不明就里,一道请教一二。”

&esp;&esp;这《草木谱》原是前朝围棋圣手谢晋所著,传到如今已近绝迹,当初青凝启蒙之时,陆二爷花费银钱无数,到处搜罗棋谱,机缘巧合得了这本《草木谱》,只可惜,青凝不善此道,到如今依旧是个臭棋篓子。

&esp;&esp;这本书乃是陆家被抄家后,为数不多的遗留物件,青凝一直珍重的收藏着,只她娘亲也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日既然想博得崔念芝的好感,自然要投其所好。

&esp;&esp;云崖拿了那册誊抄本,转身进了内院,不一会,又出现在门边,冷声道:“郎君已出门,女郎请回吧,日后也不必记挂这引路之情,郎君他并未放在心上。”

&esp;&esp;这套说辞,还是方才云岩教于他的,说是怕伤了女郎的心,依着云崖的性子,本是要直接告诉这位女郎,世子听到消息连眼皮都未抬,压根不见。

&esp;&esp;崔凛身边两位近侍,说来也怪,云岩生了一副冷淡模样,却是个多话的热心肠,诡计多端;云崖和气的团脸,却是个直率冷肃的性子,最善刀剑。

&esp;&esp;云崖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esp;&esp;这砰的一声,让主仆俩都愣了一瞬,鹊喜脸色不太好看,低低道:“姑娘,这位崔郎君好大的架子。”

&esp;&esp;两人绕过寺后的承影湖,拐进了偏殿。

&esp;&esp;青凝偏头,正要同鹊喜说话,却远远看见了崔灵毓的身影,隔着宽阔的院落,瞧不真切。

&esp;&esp;崔灵毓站在偏殿的廊庑下,正同位仆妇说话,她微微蹙眉:“即是李远表兄所托,我自然愿替他促成这桩好事,只今日这事有些难办,陆青凝是个机灵的性子,况这是寺庙中”

&esp;&esp;不过她话虽如此说,倒是隐隐升起期待来,若是陆青凝真着了道,岂不是有热闹看了?

&esp;&esp;那位仆妇闻言,慌忙从怀中掏出个檀木雕花匣子,打开来,里面躺了一支镶绿宝石的双股金钗:“郎君自是晓得娘子为难,您瞧,这是多宝斋新出的花样儿,京中的贵女们一支难求,今日郎君让我给您送来,好让娘子您戴个新鲜。”

&esp;&esp;崔灵毓喜笑颜开,小心翼翼拿过了那支金钗,这支钗她前几日在宴上见过平阳郡主佩戴,见着了便喜欢的紧,只银钱难买。

&esp;&esp;仆妇见她收了,满脸堆笑,躬身退下了。

&esp;&esp;崔灵毓收好金钗,转眸也瞧见了陆青凝,她忽而笑着招手:“竟是这样巧,今日我同母亲来寺中听辨经,晓得你在寺中,本是要去寻你的,竟在这里碰上了。”

&esp;&esp;说着上前,亲亲热热的挽住青凝的手臂:“母亲的意思,是要你也去见见世面,”

&esp;&esp;她如此亲热诚恳,倒叫青凝无法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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