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探究以撒在他的控制中,会反抗吗,敢如何反抗。
之后,所有学生按照军种类别走入各个大厅。
白色墙壁白瓷地板,空荡开阔的房间内整齐排列着“黑色鹅卵石”。
它们是科研院研发的虚拟舱,因整体呈椭圆形,外壳表面覆盖着一层哑光炭黑涂层,从远处看如同一颗颗放大版的黑色鹅卵石。
新生们陆续站在“黑色鹅卵石”旁边,像游入鱼缸沉底的鱼。
“叮——”
舱壳开启,符合人体工学的弧型座椅暴露在新生面前。弯曲的椅背能有效支撑使用者的脊椎和腰部,提供长时间的使用,而头枕区嵌入神经联络装置能够与使用者的神经元直接连接。
防守方的总指挥官与指挥系新生们在同一个大厅中。
西原润站在最前排,低头快速翻阅新生资料。他与一年级新生不同,作为总指挥官在虚拟战场中不会被屏蔽记忆。
面对一群陌生的新兵们,他准备按照入学分数搭配军衔与队伍。分数越高的学生担任的职务越高,并且入学分数高的指挥系与入学分数高的武装系士兵组队,强强结合。
从长远来看,他认为这是最优安排。
情况很乐观,西原润发现指挥系的1-A、1-B与武装系的1-B、1-C都在他手中。
虽然进入战场后新兵们就没有了现今记忆,但入学分数高也侧面证明了个人实力。西原润指尖轻轻触碰着今年指挥系最高分的个人档案——贝翰音·冯·费舍尔。
资质不错,且17岁分化为斥候,西原润决定让此人担任副总指挥。
之后,他又陆陆续续安排着其他队伍,在各位新生即将进入虚拟舱前,西原润公开了自己的计划。
“每两位指挥官负责一支队伍。十五人为一排,军衔下士。三排合成一连,军衔中士。”
“我们的阵营是联邦第七军团防守方,任务是守住前线的三座小镇埃圭斯海姆、采尔马特和雪野。这三座小镇呈倒三角形状分布,前方为埃圭斯海姆和采尔马特,后方为雪野。”
说到这,西原润的眼神掠过所有指挥新生,语气变得严厉:“我知道院长演讲时,有人怀抱侥幸心理,比如放弃前两座城镇,只要驻守最后一座城镇十五小时就能胜利。院长并没有告诉诸位,虚拟战场比现实时间的流速慢,我们在战场上真正防御时间为三天,直至第四天零点才算结束。”
“新生表演赛,顾名思义台上有演员台下有观众。期间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教官院长们看见,并且比赛结束后,各院会将本系优秀新生的录像剪辑放在学校官网中。”
说到这里,西原润把手掌搭在舱盖上,拍了几下:“而这次使用的比赛道具由科研院提供,我们的比赛画面也会事实传输给科研院为他们提供数据。”
“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无论你们进入比赛后是否还记得军校生的身份,都必须全力以赴,听到了吗!”
“明白!”新生集体喊道,一个比一个激动。
很快,喊话回音被舱盖启动的声音遮掩。维护比赛秩序的教官也在此时发出命令,新生逐一坐进虚拟舱。
二号大厅中也上演着同样场景,武装系新生们有条不紊的进行最后一道步骤,链接神经元。
头枕区的神经联络装置实时捕捉并响应用户的脑电波信号,减少了传统输入设备的依赖。整套虚拟舱无论是用于科学研究、教育培训还是娱乐体验,都能带来前所未有的创新和便利。
以撒坐进虚拟舱后,冒出一个离奇想法:可惜了,如果这套设备出现在当年的帝国战场,能够零损耗培育出多少优秀士兵。
之后,他的耳畔传来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平台引擎启动,正在前往战场,祝君武运隆昌!”顿时,一股剧烈的向后拉拽感让以撒的思维静止。
……
第一天,5点整。
距离前线七公里处。
摇晃行驶的运输车上坐着十七名年轻士兵。他们的身体随着车辆晃动,阖眼背靠着车壁,佩戴黑色战术手套的双手紧握着两腿间竖立的步枪。
夏日炎炎,也许是车厢燥热、空气流通不畅的令人心烦,以撒睁开眼睛时,大部分士兵还处于紧闭双眼的休息状态。
听着柴油发动机的旋转与远处蝉鸣的聒噪,以撒产生了一瞬间的陌生迷茫,但随后想起他来自Z村庄,今年村庄招收新生兵源,他荣幸的加入了联邦第七军团,成为一营三连九排的步兵。
现在,他穿着崭新的灰绿色军装,即将前往埃圭斯海姆替换第二营的步兵们。第二营已经驻扎在前线两个月,需要让大家伙休息一段时间了。
前往的路途生机勃勃,一片祥和。从车厢向外瞧,还能看见磨坊上旋转的风车。
而为什么未开战还要换防驻守这里,因为两个月前联邦军团收到情报,反叛军正策划南上进攻联邦第二大城市多塞特。
多塞特又被成为水上之都,四面被海港江湖环绕,为了保证它的安危,联邦将南边被江河阻隔的采尔马特、埃圭斯海姆和雪野三所城镇设为抵御敌人的前线。
尤其是雪野镇,拥有通往多塞特的港口,是重中之重。
如今,他们需要驻扎在埃圭斯海姆,随时防御敌人突袭。
梳理完思绪,以撒再次抬头发觉其他士兵纷纷睁开双眼。大家和他一样,最开始迷茫,但很快抱紧步枪,神情兴奋地朝车外张望。
以撒扭头看向车厢最内侧,那里坐着他们第九排的两位指挥官。一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另一位身材高挑、嘴角紧绷,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两位指挥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这引起士兵们的注视,大家迫不及待的聆听指挥官的命令,兴奋于自己终于来到战场,为保卫国家领土而战。
以撒没有激动,相反他很快移开目光,盯着黑漆漆的枪口愣神。他心情平静,甚至觉得有点倦怠,仿佛早已卷入战场数十年,喘口气之余又被送了回来。
但这根本不可能,他是一名新兵。
车厢中光线昏暗,两位指挥官还在商量中,以撒发现身材魁梧的指挥官笑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而副指挥官冷静镇定,依旧不苟言笑,与同伴时不时浮现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等运输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两位指挥官才停止交流,同时扭头看向十五位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