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适合你。”
一直服从军部命令的以撒,第一次萌发出拒绝这项政治契约任务。让鹤舞上战场,无异于拖累整个族群,且让男孩送死。
没想到鹤舞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背着手踮脚抬头问道:“即便我是韦珥?”
“即便你是韦珥。”
以撒阿特拉哈西斯还没有卑微到利用一名斥候躲避检察院的调查。
听到回答,鹤舞的眼睛变得明亮,绿色眼睛深邃的像翡翠,闪烁着对以撒的好奇,“我听哥哥提起过你,你应该会想与我结契才对。”
他旋转了一圈,歪头望向以撒。
“那是未见到你之前,”以撒认真说到。
他不理解,为何裴忌同意军部申请鹤舞加入自己族群,难不成想利用亲弟弟的死亡革职自己或者给军部施加压力。
可所有人都能看出鹤舞韦珥不适合这里,真要战死也不能全怪罪军方。
裴忌到底为什么亲手把弟弟送入战场。
“我可不会离开的。”鹤舞双手拉开嘴角,吐出舌头露出鬼脸:“裴忌并不赞同我成为你的斥候,但其国会全票通过,让他无法一意孤行。”
“你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契约都没有关系。”
“但请让我成为您的士兵,让我参与战斗。”
鹤舞放下笑脸,收起脸上的俏皮活泼,抬起手臂认认真真向以撒敬军礼。
“好吧,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这是当时以撒的想法。
独属于高位者对低位者的包容,也有可能是长者对孩子的包容,以撒同意了这种折衷办法。
“如果在战斗中掉链子,没有第二次,我会立即让你回去。”
“遵命,长官!”
……
以撒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鹤舞的战斗经验,或者说是杀人手法早已炉火纯青。他与红摩的战斗风格十分相似,如果说红摩的单兵作战习惯是疯狂进攻,那鹤舞则是癫狂破坏。
只是刚成年的男孩,在战场上最喜欢使用的却是刺刀与火焰发射器。并且在与敌人近距离接触时,永远伪装成胆怯懦弱的模样,随后选择最残忍的方式把敌人杀死。
在第一次战斗结束后,以撒曾点出鹤舞的非正常习惯。明明佩戴枪支,却非要上刺刀近战。
“你不应该这样做。”
鹤舞眨巴着双眼,语气欢乐道:“那用子弹?可这样夺取生命太快了……”
他在享受生命从自己手中消亡的快感。
这引起以撒反感。
但仔细说来,鹤舞没有违反军规,以撒无法让他离开。
而之后的战斗中,以撒格外注意着鹤舞。好几次战斗中,男孩都会在敌人面前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
尤其是遭遇战时,眼神更是游离不定,不敢直视敌人目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脆弱而无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和击败。
他在戏耍敌人。
这毫无意义,更像是捕食者饱足后的玩弄。
等彻底与敌人面对面,进入近身搏斗时,鹤舞的疯狂更加明显。
他挥舞手中利刃,飞快夺取敌方生命,但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
如果不是以撒持续使用精神力为他升起屏障,早已多处受伤。
鹤舞像嗜血猎犬,咬住敌人后不在乎是否会受伤。他只会疯狂撕扯,直至敌人死亡。
但仔细说来,鹤舞依然没有违反军规。
往后第三次,第四次……以撒探察到了,鹤舞在战场上的行动渐渐脱离规范,逐渐变得疯狂偏执。如果说的更加透彻,便是违背了国际人道法。
透过精神力传递回来的信息,他发现鹤舞作战目的不单纯,他的攻击,仿佛是把战场当作合法宣泄负面情绪的地方。
而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主战场。以撒决定让鹤舞离开,在十五日进攻结束后走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即便鹤舞的战绩,是漂亮的、优秀的。
即便理论上,他没有违反军规。
除以撒之外的其他领袖们,未曾发觉鹤舞的本质,甚至见面时恭维道:“一个未被契约的斥候在战场上拥有如此杰出的战斗力,国会老爷们可真是老眼昏花,让我们捡到宝了。”
所有人都认为以撒会契约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