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可却终抵不住漫天涌上的冷意,他的世界万籁俱寂,灯烛尽灭,彻底晕死过去。
女人望了一眼崔莳也,站起身,拔起剑:“我不想杀你,可你非要逼我。”
她细细地看了王絮几眼。
眼前女子长发凌乱,面色惨白,湿透的衣裳大片血迹洇在上边,很是凄惨。
“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
王絮大口喘气,手心一阵撕裂感,腹部似有刀刃划动,她疼得直冒冷汗,几欲昏厥。
“合作。”
女人冷笑一声,“就凭你?”
“你能混入南王府,行刺南王,足证你有几分本事。你擅长易容之术,还有一身武力。”
“你不是获罪于南王的官员家属,更非仇视南王之女子,南王与你,无冤无仇。”
女人漫不经心地挑起卷书轴,手腕猛然一翻,那书轴如离弦之箭般直射向上方的洞。
只听“啷啷”一声巨响,重重坠落在地。
“你倒是有些蛮力,也有那么点急智,可你要知道,这可是刀尖舔血的活路。”
女人扫王絮一眼,轻蔑道:“你能杀的了谁?”
“我知道,周煜的秘密,其实,他不是南王的儿子……”
“嗯?”
女人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
王絮匀不住喘息,音色很弱,女人俯下身去听,王絮掩在书轴下的手,倏然抬起,一柄匕首却抵在了黑衣人脖颈。
锋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你。”
王絮将尖锐的刀刃,对准女人的咽喉:“就像我能杀了你一样。”
“我一样能帮你杀了……你想杀的人。”
女人眼眸弯成月牙:“谁?”
只要轻轻一动,就能立刻取了对方性命,可王絮没这么做,很快放下了手。
王絮的整个人仿佛被火焰炙烤,火急火燎地满头大汗,艰难开口:“周煜。”
周煜似乎深深地恨着南王。
他与南王不睦,已坏至明面。
他娶自己,并非为好玩的“报答”,而是欲制造一场人尽皆知之乱象,将己身摘除而出。
周煜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在敬酒的杯盏中下药。周煜令自己敬酒,她正要无意倾倒出去,然而,南王却不肯喝下。
周煜又于云片糕中备下后手,务必诛杀南王。
而她,王絮,便是替罪羊。
周煜早将自己调查得一清二楚。在众人面前,那掉落的匕首,亦是为坐实她凶手的身份。
只需落于他手。
他伪造证据,使之死无对证,实乃易事。
要不是有人从中捣乱,周煜就会把锅扣在她头上。
女人武艺超群,分明可不必找人嫁祸,然依旧如此为之,与周煜没有通气,两方下毒。足证她与周煜之间,并非合作之关系。
“哈哈哈”,女人笑道,“不对,也不错。”
“给你十柄刀,都杀不掉周煜。”
黑衣人瞥一眼那柄刀,的确是上好的材质,削铁如泥:“你口中的周煜,和我可称不上朋友呢。他身上的事,多着呢。”
她静静地看王絮:“恨是没法杀掉一个人的,要杀一个人,就让他爱上你。”
“去杀一个爱你的人,给我看。”
黑衣人把剑扔在一边地上,“杀了崔莳也。”
“或者,你想和他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