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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第15页)

徐逸怎么也没想到,成为陆临歧的仆从,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每天早上,徐逸都会在床头发现一个果篮。里面堆满了各种品种的苹果,个个饱满鲜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而那位cg里出现的“黑袍人”则成了他的同事,只是每天都要阴阳怪气一阵。

比如现在,他正对着篮子里的红苹果发呆,头顶是不屑的一声:

“呵呵,我怎么觉得有人把这里变得像猪圈似的。”

徐逸早已习惯了这无端的刁难。他并未动怒,只是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问道:

“前辈,陆临歧在哪?我想了解我需要做什么。”

陆临歧在哪,这是个好问题。

系统被他戳到痛处——它也不知道,陆临歧跟他之间,已经隔着厚厚的壁障了。

“呵,”系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戳破伪装的尖锐,“你觉得他会有闲心见你么?一个…新来的‘摆设’?”

徐逸似乎真的被这严厉的呵斥唬住了,愣在原地,下意识地连连摆手,低声道:

“我知道了,我会等待主人的指令的。”

系统最终是在一间隐秘的、布着光屏的小房间里找到陆临歧的。

它无声地利用自己的特质,化作数据溜进室内,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陆临歧摘下了那贴脸的银白面具,随意地扔在一边。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银白色丝质衬衫,搭配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裤,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蜷缩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

他看的并非什么电视节目,而是一块块光屏上实时滚动的副本景象——玩家们在数据迷宫中挣扎、失败、重来的身影。

“好无聊。”陆临歧轻轻叹息,甚至懒得为系统的到来调整一下姿势。

他那头鸦羽般的长发,只用一根深色缎带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挽成一个低垂的马尾,发尾又被他漫不经心地对折堆叠在颈窝处。这种近乎“不修边幅”的操作,放在旁人身上或许显得邋遢,但在他身上,却奇异地融合成一种颓靡而优雅的慵懒风情。

——活像后宫里那些深谙帝王心术、恃宠而骄的绝色宠妃。系统默默地在心底刻下这个僭越的比喻。

更令系统心头一紧的是陆临歧脸上的变化。那些原本璀璨的金色纹路,此刻变得更为纤细、浅淡,如同最上等的白瓷上被岁月或暴力刻下的、无法修复的裂痕。

如果说之前的金线还能被视作某种神秘力量的图腾装饰,那么此刻这若隐若现的裂纹,则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仿佛稀世珍宝正从内部悄然崩裂,脆弱得让人不敢呼吸,生怕一丝气流都会加速它的瓦解。

“屏幕上……那是什么?”系统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将目光投向其中一块呈现一片纯白景象的光屏。它刚刚似乎瞥见了主人的影像?

“哦,”陆临歧终于舍得抬了抬眼皮,屋内的灯光只有屏幕,把他纤长的睫毛投出阴影。

他从沙发上支起身,拿起一个造型简约的遥控器轻轻一按:“是第二个副本。”

随着他的动作,那块纯白光屏的画面骤然清晰、放大。

“伊甸园。”

画面中,徐逸正在和他漫步在宫殿的后花园——作为boss的老巢,这里拥有一个绝佳的“观景台”。那是一个悬浮在花园穹顶下的透明平台,可以清晰地俯瞰下方正在进行的副本——玩家攻略的实时战况。

而此刻呆在房间的“陆临歧”居然就在他身边,红袍曳地,姿态闲适。用那温和的、带着导师般循循善诱的口吻,为徐逸“讲解”。

“看,”陆临歧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对着屏幕里的徐逸说话,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总是那么着急抓住所谓的‘永恒’。殊不知,永恒的安逸就是一座牢笼。”

系统在旁边陷入了疑惑它不完全明白主人的深意,但本能地点头附和——陆临歧说的永远是对的,哪怕它听不懂。

“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主人’根本就没存在过呢?”

陆临歧才懒得做谁的主宰,因此,他牵动了场景,让“自己”从花园里消失,留下团团转的主播。

“你去把他带走吧。”

系统知道他在赶自己走,咳了两声,换来陆临歧疑惑的一瞥:

“你也会感冒?”

“不是,那个”

它的大部分机能都依赖陆临歧赋予的力量,这种近乎共生的关系让它产生了某种独占欲——那个所谓的“百合”称号,明明该是它的才对。

“过来吧。”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后脑勺。陆临歧俯身向前,在沙发上弯下腰来,额头相抵的瞬间,系统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核心。那些躁动的心绪立刻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眩晕的满足感。

陆临歧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有几绺调皮地钻进了系统的衣领。

“你该走了。”

陆临歧直起身,随手将长发拢到背后,黑发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他的眼神已经回到了屏幕上,那里映照出徐逸越来越慌乱的身影。

他重新躺进丝绒沙发,屏幕的光在金眸里凝成一片亮光。

系统知道这是最后的逐客令。但在进行常规数据传输时,它悄悄植入了一个小小的异常程序——这样在“传输完成”后,陆临歧会有短暂的时间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表面上,它的形体化作数据流消散,替陆临歧办事,实际上已经隐匿了自己。

它把自己分散成无数微小的代码,潜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可能是那条搭在沙发上主人腰上的薄毯,可能是陆临歧身下的丝绒靠垫,甚至可能是那件银白色衬衫的一根丝线。

就在陆临歧放松心神之际,胸前突然被什么极其微小却尖锐的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嗯?”陆临歧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扯了扯那件银白衬衫的领口,低头看向衣料内侧,指尖捻起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异常粗的纤维,语气带着对劣质品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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