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和他们对话,可惜听见的只有对某位陌生人的恶意。
红衣感受到无力,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泥沼。直到那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她不小心卷入一所破败的福利院,被铺天盖地的恶意裹挟。那些扭曲的怨念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意识,最终将她彻底吞噬。
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在血色黄昏中——来处理任务的陆临岐。
寒光闪过时,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锋利的指甲刺破了衬衫穿过他的肩膀,温热的鲜血顺着雪白衬衫蜿蜒流淌,在她苍白的手臂上绘出猩红溪流。
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长久以来折磨着她的躁动突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是我最后一次害你,”红衣眼里含着泪水,声音颤抖着,“我是”
她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游荡和折磨,自己早已变成一具空壳,一个装满他人负面情绪的容器。
但当神智恢复清明时,她惊讶地发现内心深处仍残存着一丝平静,就像暴风雨过后意外幸存的花蕾。
就像……眼前这个温暖的存在一样。
“好了,我又没有怪你。”
陆临歧的手掌轻轻落在她发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红衣压抑多年的情绪决堤而出。她哭得不能自已,直到将那些积压的委屈都宣泄殆尽。
当她终于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时,看见夕阳为眼前人镀上一层金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模糊了那双黑眸的边界。
那目光如此温柔,就连红衣这样游荡多年的存在,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被珍视的错觉。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系统惊疑不定,它现在化身成疑神疑鬼的“丈夫”,有些神经兮兮地问:
“你是直男?”
“这不是废话么,”陆临歧叹了口气,声音骤然转冷,“你最好别在意。淫我跟这个小丫头。”
系统立即噤声,虽然被训斥了,却暗自窃喜。它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临歧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可惜啊人鬼殊途。
陆临歧的目光落在红衣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执着于红衣这个名字,难道跟我的死有关系?”
第74章变异成魅魔了“你孕吐吗?”
“你执着于‘红衣’这个名字……难道跟我的死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死了。”红衣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不该被唤醒的回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抹鲜红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天,她本不该出现在那条巷子里。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拉扯着她的魂魄,让她心慌得厉害。等她跌跌撞撞赶到时,只看见陆临歧倒在血泊里,向来整洁的白衬衫被染得通红,雨水打湿了他鸦羽般的黑发,刘海此刻凌乱地贴在额前。
那双修长的手无力地摊开,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豆大的雨珠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滚落,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下,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恍若血泪,那双总是沉静如潭的眼睛此刻涣散无光。
“你的血把整件衬衫都浸透了”红衣的声音开始发抖,每次回忆起这一幕,她都感觉自己的魂魄要再次碎裂。
——陆临歧死时,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静谧而宁静,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哄她时带的那副表情,可身下的血却一直在漫延,将青石板染成暗沉的赭色
她差点就失控了。那些蛰伏在心底的恶意瞬间翻涌而上,叫嚣着要撕碎整个世界。可就在她即将失去理智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抛出小巷——
“魂飞魄散吧。”
阴冷的声音她耳边炸开,灼烧感瞬间蔓延全身。红衣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体正在消散,最讽刺的是,这道要灭杀她的禁制,用的分明是陆临歧最擅长的术法。
“但我的衣服上有你的血,”红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伸手触碰一下那人的肩膀,但是克制住了,“所以没有被伤到不然可能早就魂飞魄散了。”
自己当时已经“死亡”,但有股同源的力量袭击了红衣吗?
红衣低头不语,直到被陆临歧拍了拍脑门。
“所以你就用这个名字记住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傻不傻?”
床畔的铃铛无风自动,周明的手抓紧了床单,夕阳似火,屋内飘着淡淡的陈旧霉味,像极了恐怖片里场景。
“对了,你说的他还有用,指的是什么?”
陆临歧打算把破案的事情往后排排,等把目前身边的“监控”处理一下。
“我让他陷入了幻觉,”红衣的声音徒然变冷,五官变得有些恐怖,“现在他大概正做着亵渎你的美梦呢。”
陆临歧:“……”
系统帮他评价:“唉,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文明。”
“为什么要让他做那种梦?”
“因为——”
红衣指尖轻挑,一缕黑气从周明的眉心升起,逐渐凝成电梯里那个小男孩的模样。男孩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似乎已经忘记了最后一刻对陆临歧的恐惧,刚一落地就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妈妈。”
没等陆临歧动作,红衣就打了个响指。男孩的身影消散成雾,但很快又重新凝聚,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在陆临歧周围,执拗地重复着:
“妈妈。”
它似乎比电梯里的那个更没有智力,只会喊这一句话,红衣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挥手扫除了那些黑气。
“人们的恶念会孕育出这种东西。邪祟并非凭空而生,它们源自活人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红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