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要我答应就够了?”
陆临歧并没有甩下他就走,声音从背后传来。季凛感觉肩头一沉,那只刚刚还被他攥着的手此刻正不容抗拒地将他轻轻按回地面。
“接下来你会不断加码,用更多筹码换取我的一个眼神,一句好话。”
季凛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确实打算如此。
“今天是电击项圈”
陆临歧的指尖停在遥控按钮上,重重按下,话音未落,季凛已经重重扑倒在地,神色无比满足。
“明天呢?”陆临歧蹲下身,柔软的居家裤布料擦过季凛发烫的脸颊,“你会献上什么?伤口?尊严?还是”
“你的命?”
“临歧”
所有阴暗的渴望都在对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一会陆临歧如果拒绝,他大概也会哑口无言。
这是他最无力的一种情况,他宁愿陆临歧用皮带抽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他,也不想看对方关心地,理智地,保持距离地剖析他。
这样的陆临歧让他自惭形秽他也无法忍受。
“就算我纵容你,你也停不下来,”他站起身,影子完全笼罩住季凛,“你迷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自我毁灭产生的多巴胺。”
陆临歧勾起项圈,让季凛有些窒息地抬头看他:
“脑子里的幻想和现在比大相径庭,不可能实现的结果让你绝望,所以你才这样做,对吗?”
顶灯的光晕为陆临歧镀上银边,他随意拨开垂落的额发,婴儿柔的脸部线条与凌厉的眉眼形成奇妙的矛盾感。此刻他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几分危险的恣意,季凛着魔般盯着这个表情——这是陆临歧鲜少示人的另一面,比平日禁欲的模样更让人疯狂。
季凛那些疯狂的幻想,和贴吧那些人也大差不差。
他后悔此刻不能让姿态伏得更低,他想做狗睡在陆临歧脚边都不行——因为他不喜欢狗。
系统在意识海里倒抽冷气:“您不觉得这情况像可疑的精神控制吗?”
它看着地上神志不清的季凛,再看看脸上带着些笑意的宿主——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明明在实施掌控,却能让对方甘之如饴地觉得被救赎。
“想痊愈的话,”陆临歧的指尖轻碰项圈,“就先摘掉这个。”
见季凛急不可耐地去解锁扣,他忽然按住对方的手腕。
“但戒断反应会让你生不如死,”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季凛通红的耳廓,“你会像狗一样爬过来,求我践踏你。”
俊美无比的爱人微微歪头,幅度很浅,季凛忍不住跟着他动脑袋,嘴巴开合着,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陆临歧静静地看着他,浓密的睫羽垂着,显得很温柔。
“那我、我该怎么做?”
“这个暂时放在我这里,”黑色遥控器在掌心掂了掂,陆临歧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眼尾弯起温柔的弧度,“你先试着一切都听我的好不好?”
“你只需要学会服从,就不会太难受。”
……
送走季凛后,陆临歧早早休息,或许是今天白天太过混乱,晚上他又梦到实验的事——
六岁的陆临岐第一次被关进玻璃柜时,以为这只是某种特殊形式的体检。
玻璃门被关上,门外的人告诉他:
“三个小时,发出一次声音或者心率失衡,加时半小时。”
他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像一只被关进展示箱的幼兽。
头顶的冷光灯将玻璃照得透亮,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无数个苍白的、沉默的影子,和他一起等待时间流逝。
第一次测试,他完美地度过了三小时。
“他的生理指标太稳定了。”研究员敲着监控屏,图上陆临岐的心率稳定如同复制粘贴,“面对窒息测试都毫无波动——这有些严重了。”
“缺乏恐惧反应导致风险预判能力下降,需要植入指定应激源。”
他的表现太“完美”,过于冷静也是一种不可控,于是,他们决定给他制造一个“弱点”。
九岁那年,陆临岐被带进一间密闭的白色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狗吠声骤然炸开——尖锐得像是雷声在耳边劈落。腐肉的血腥味混着狂犬恶臭的涎水,在封闭的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气味。监控画面里,他的眼泪无声滑落,他张开嘴,露出红色的舌尖和可爱的犬齿,又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小七。”
实验结束时,有人推门而入。
那几只狂犬病发作的狗已经被房间释放的气体麻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皮毛上沾满血迹。陆临歧躺在它们中间,睫毛带血,小腿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血珠顺着白皙的小腿滚落。
他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角,在白大褂上留下一串暗红的指痕。
那人弯腰将他抱起来,而他无意识地环住对方的脖子,将脸埋进肩窝——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依赖”。
“别怕。”
后来的测试里,陆临歧破天荒地开始“不配合”。
他会在实验前死死抱住研究员的腿,声音发抖:“我不去……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