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蓝色瞳空直勾勾盯着,张宸星表情不自然。
“怎么了。”他提高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思。
张宸星发觉以撒的目光在自己头顶游走,从头发扫到耳廓,又从鼻尖扫到喉结。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莫名产生了紧张。
他听见以撒平静地问道:“有种鸟类,羽毛蓝到发紫,黑色的喙黑色的瞳仁,想请问一下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不知道!”张宸星强硬回复。
他突然心虚,也许是刚才窥视以撒被对方发现了。至于以撒的问题……拜托,谁会在执行任务期间刚落地目标地点去问一只鸟叫什么名字。
以撒维尔那句话肯定是有别的含义。
但这和他无关,管他问什么自己都不会去考虑。
张宸星勾起嘴角,视图无事的又补了一句:“不如等任务结束,你去买本《鸟类图鉴》。”
说完便快步往前走去,拉开了与以撒的距离。张宸星与阿格尔并排走在一起了。
阿格尔的战术背包带擦过手臂时,让张宸星顿了一下。
蓝至发紫的羽毛……
“发什么呆?”阿格尔压低的声音混着机场广播的杂音。张宸星摇头未在答话。
一行人跟着坤奇穿过安检门,来到室外。
上车时,张宸星又想起刚才的回忆片段。
在他还未将联邦军人定为自己的理想前,在爱温德尔老宅的博物馆中,祖父曾用布满勋章的手掌指向聚光灯下的标本。
“仙蓝雀的羽毛能映出晚霞,可惜现在只剩标本了。”老人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玻璃罐中蜷曲的鸟影,细密羽毛上的蓝紫光泽。
如同以撒描述的鸟类。
而它还有个特殊的名字,和平鸟。
越野车碾过砂砾路面的声响混着引擎低鸣,车载电台滋啦作响。当夜,众人临时在一家旅馆内歇息。
作为任务上线的坤奇未公布任何细节,只是让五人休息,提供了一些西奥钞票和通讯器材。
坤奇说:“明日一早,乘坐航班前往古博拉。”
这是他最后与众人分别时说的话,随后吹着口哨搂着漂亮的老板娘离开了。
*
地点:古博拉郊区机场
距离五人离开联邦境内第二日
“不对劲。”
在坤奇离开众人去联络货车司机时,阿格尔低声对以撒说到:“截止现在,我们对任务一无所知。”
仓皇被“驱赶”至西奥,接触的上级领导无一人为他们解释详细过程。
就连所谓的任务上线坤奇拉塞尔,也毫无军人纪律,夸张豪放的做派,十足的街头地痞黑帮混混。
但若坤奇拉塞尔不是军人……联邦为何会让这人做他们的上线。
五个人在烈日下暴晒,等待可以接送他们前往市区的车辆。
古博拉简陋的机场里十分闷热,处处是菜与汗味,简直不像航空港而像是农棚。昨夜五人拿到了临时办理的通讯器。此时以撒连接网络查询温度——三十二摄氏度。
这还只是古博拉的五月份。
有一只半野不野的黄狗,叼着黑乎乎的东西摇着尾巴钻到了路边停靠的车辆底下。
等待途中,以撒随手又查看了几个关于古博拉的词条。
伤寒、霍乱、疟疾肝炎和暴乱。简直是肮脏落后地区的代言人。
其他人等待的不耐烦了。
张宸星无聊地踢开脚边的包装盒,喉间溢出一声咒骂,他深吸一口气又屏住呼吸,包装盒被踢走前一堆黏稠白色液体险些沾到他的鞋面。
坤奇的喊声穿透热浪传来,四十多分钟终于让他找到了辆白色货车。坤奇坐在副驾驶将车窗摇下一半,露出半截布满晒痕的胳膊。
“上来!”他半个身子从车窗中探出,拍打车门示意几个人快些进来。
车内的味道更不好受,散发着厕所堵塞的气味。
车辆发动,金属门轴发出吱呀声。
坤奇操着一口浓重西奥口音的联邦语与司机激昂地聊着什么(明明见面时他的联邦语说的非常流畅标准),又因为他开着车窗说话,模糊发音和杂乱气流让众人在后排听不清话语。
众人开始找些其他事情打发时间。
以撒的注意力被雷欧吸引过去,对方正查看古博拉近几个月的新闻。
“多日高温预警:全市停电持续第七天,自来水厂因燃料短缺停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