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温瑜看过去,俞家铎正跟敖永望坐在一张桌上喝酒。
“我这是接风宴会,你别给我搞得打起来。”富锡警告他,又笑嘻嘻撞了他一下,“被人争来抢去的滋味怎么样?”
孔温瑜的心还在吸烟室里,敷衍道:“我想走了,没意思。”
富锡担心他真的走,立刻拦住他:“马上就有意思,海鸣要上场了。”
“你看着安排吧。”孔温瑜看向门外,可惜连秘书的影子都见不到。
海鸣其实很能打,只是因为平时突发事件少,手下兄弟多,没什么出手的机会。
哪怕今天这次上场的机会也是因为聂钧不在,再加上孔温瑜的意向,才勉强落到他的头上,也不能否认他的实力。
比特松开被压在身下大腿变形的人,站起来朝上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又跟远处的敖卿卿挥了挥手。
海鸣这时候上台,在比特凶狠的视线里说了一句:“早想跟你试试,一直没机会。”
比特揉了揉上次被踹断的胳膊,不怀好意地裂开嘴笑:“他怎么没来?”
海鸣用显而易见的语气说:“担心你另一只胳膊,他就别来了。”
比特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着:“你找死……”
说着,他迎面挥拳扑了上去,海鸣避让一下,等他转过身来时硬接住了一拳!
这一拳差点让他的手臂从头酸到根,海鸣心里骂了一声,也冲了上去。
这一场搏斗显然属于压轴级别,不仅仅是从保镖能打的程度,还有孔敖两家扑朔迷离的关系上。
在层出不穷的低低呼声中,不少视线或明或暗地投到孔温瑜身上,被他一概无视,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
凌秘书从外面赶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他匆匆走近了,把手机交给孔温瑜,低声道:“打通了。”
孔温瑜垂眼盯着他掌心里的手机,几秒钟的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凌秘书不得不再次提醒他:“聂钧接电话了。”
孔温瑜伸手拿过手机的时候脸色更加晦涩。
手机里面很快传出来磁性低沉的男声:“喂?”
孔温瑜遥看台上打架凶猛的局面,神色冷肃地垂下嘴角。
手机对面的人似乎不确定手机是否到了孔温瑜的手里,又询问似地唤了一声:“孔温瑜吗,我是聂钧。”
孔温瑜还是不出声,眸子里黑压压的。
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他糟糕的心情,并且环视四周尝试着给这反常找一个答案。
“你在听吗?”聂钧迟疑着问,“听凌秘书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孔温瑜拿下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显示着与‘钧哥’通话中,时间不足一分钟。
聂钧再开口,语速比刚刚快了许多,带着探究和小心翼翼:“我正在去机场,凌晨才能到家,你想跟我说什么?”
孔温瑜呼出一口气,这细微的动静被聂钧捕捉到,以致于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我……”
刚说了一个字,被孔温瑜冷冷打断。
“我想知道,”他起身往外走,一路上却都是人。足足过了十几秒的时间,聂钧忍不住追问:“什么?”
孔温瑜坐电梯下行,到了停车场,门童接过他手里的钥匙,去开车。
微弱的信号发出沙沙的电流声,聂钧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孔温瑜站在门边等车,声音和脸色一样沉:“一个男人,在晚上,除了开会和睡觉,还有什么情况会不看手机超过一小时。”
“聂钧。”他极少叫他的名字,又是在这种隔着手机,语气也不甚明朗的情况下,“三十秒以内,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聂钧声音绷得很紧,很快说:“我手机静音,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孔温瑜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不远处门童把车开了过来,停在他身前。
门童下车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孔温瑜冷脸坐进车里。
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陡然安静的环境令人升起一种耳鸣般的错觉。
他寒着脸扣上蓝牙耳机,一言不发地把车开了出去。
“我来这边办点事,”聂钧等不到动静,措辞更加严谨,“当时跟你请假,你说可以,我才来的。”
“我是说可以,但我没说你可以连续几天断联。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这是谁给你的特权?”
聂钧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这次孔温瑜隔了一会儿,冷冷地开口:“事办完了?”
“办完了。”聂钧说。
孔温瑜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