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钧还等着拿回手机,孔温瑜已经起身,把他的手机装进了外套口袋里。
他重新骑上马,一边催促马往前走,一边说:“该办的事办成了吗就提要求。”
“唉,”富锡顿时直起身,“五月初是大日子,预定的那几家要么比我家咖位大,要么是世交好友。仅有两家稍差点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家办婚事,一家办满月,你说搞哪家?”
装到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磕到了孔温瑜的手肘,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如果我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还有一点可能。”富锡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说,“可我不是,富家虽然把我认了回来,一声不吭发配到国外四年。如果不是今年爷爷病了,我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
孔温瑜想了想:“找你大哥管用吗?”
富锡打了个寒颤:“管用,但是他……谁的话也不听啊。”
“你的也不行?”孔温瑜问,“你这次回来,不是他力排众议把你叫回来的?”
富锡烦躁起来:“我宁可去陪老男人睡觉也绝不会求到他头上去。”
孔温瑜笑了两声。
富锡等了一会儿:“这事有多严重?”
孔温瑜想了想:“最好的结果就是我跟隆小姐订婚,二姑宣布婚讯,隆家站我这头,我进股东大会,二姑跟敖家关系破裂。”
富锡张了张嘴,看四周没个人影,才低声问:“听上去不错。”
“嗯。”
“隔壁市可能还有空余的厅,能去吗?”
“你说呢?”孔温瑜笑了,“发请柬,说请各位去隔壁市参加我的订婚宴。”
“我……”富锡咬了咬牙,“我想想,你等我的消息。”
“别太为难。”孔温瑜望着尽头处起伏的高楼,无所谓地说,“办不成也没事。”
两人骑着马并肩转了两圈,落地后去洗澡换衣服。
孔温瑜出来后等了一会儿富锡。看他慢吞吞地一边擦头发一边去拿背包:“我如果被赶出家门,你会收留我吧?”
孔温瑜今天心情不错,讲话总是带着笑:“不收,送你去捡垃圾。”
初中的时候富锡经常住孔家,能住满一整个暑假,为此孔温瑜还单独给他开了一间当做卧室,钥匙只给他自己拿着。
富锡诶呀了一声:“行,去他妈的,就是干。”
从马场出来,隆小姐的电话已经到了。
晚一些他们要一起去喝茶,距离眼下时间还有半小时。
没过两分钟,海鸣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新一茶楼。
聂钧这才充当司机,带着孔温瑜出发。
新一茶楼的包厢很难订,尤其在下午,可能是因为闲人太多。
孔温瑜到时,隆珠正站在茶楼前张望。
聂钧见到传闻中的隆小姐,珠圆玉润,亭亭玉立,跟脑海中猜测的温婉模样相差无几。
孔温瑜一露面,隆珠立刻就迎上来挽胳膊。
孔温瑜侧目看一眼聂钧,看他没什么反应,脱外套时把胳膊腾出来。
两人进茶楼里,半路上似乎遇到了熟人,对方没好调的“唷”一声,说:“这不是隆珠妹妹吗,这么闲,还有功夫喝茶?”
新一茶楼里每天都有架要吵,这是见怪不怪的事。
在老板没赶来之前,基本上都能吵完。
“姐姐,”隆珠更没好调,该停顿的地方不停,“你是不是不懂我们人类的规矩,牲口才喜欢忙着上班。”
对方“你”字出口,又被她打断了:“我刚刚看到有东西朝我过来,还以为哪里的蛇成精了,原来是姐姐啊。”
隆珠学着她扭腰往里头,重新挽上孔温瑜的胳膊:“走了,别搭理她,她叔叔的公司刚一上市,什么鸡犬都跟着一起升天。”
聂钧跟在他们后头,心说这个隆小姐还不错,以后能帮孔温瑜跟他家里人吵架,能赢。
前面两人进包厢里,聂钧伸手关门,孔温瑜的声音赶在关闭的前一刻:“开着。”
聂钧把已经拉上的门又推开一条缝,虚虚掩着。
海鸣去前台拿了东西回来,朝他眨眨眼,送进去包厢里,又退出来。
两人一边一个守着门,海鸣小声说:“隆小姐等了半小时。”
聂钧嘴上说着:“有点事耽误了。”心里觉得隆小姐的优点又加了一条,不娇纵,很好。
海鸣望了望窗外:“看天气预报了没,今晚要下雨。”
聂钧跟着一起望过去,中午还晴空万里的天此刻显得有些阴沉。
早晨时看天气预告有小雨,此刻看着却不像。
隔壁包厢的门被推开,敖永望一边低头点烟,一边走出来。
他看到海鸣先是一愣,随后去看虚虚关着门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