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孔温瑜说,撑起来靠着床头,“下次直接进来。”
聂钧不确定这话是跟Shola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没有作声。
“什么事?”孔温瑜问。
这次肯定是跟自己说的,聂钧回答:“你二姑来探病,跟你妈妈在楼下等。说等你睡醒了,下去一趟。”
“我没有睡醒。”孔温瑜招了招手,聂钧正要过去,Shola已经跑了过去。
孔温瑜揉了揉它的头,说:“出去玩吧。”
Shola原地跳了跳,又从狗洞钻了出去,一会就没了动静。
聂钧说:“之前没看到过这里有个洞。”
“嗯?”孔温瑜看了一眼,不甚在意,“上来陪我躺会。”
聂钧迟疑了一下,孔温瑜说:“担心就锁上门。”
聂钧去把门锁上,回到床边,孔温瑜垂眸看了他裤子一眼:“别穿着外面的衣服上床。”
聂钧脱掉外套,又把裤子脱了。
孔温瑜这才满意,把被子掀开一半,让他进来。
聂钧上了床,孔温瑜就往下一滑,搭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香皂味。”孔温瑜闭着眼闻了闻,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亲了他腰侧一下。
温热的呼吸把那一大片皮肤通通袭击,没两分钟,聂钧整条大腿都麻木了。
这两天他们都没做,孔温瑜似乎很缺觉,在聂钧的硬床上也能睡得很沉。
手机在地板上震动了一下,孔温瑜已经睡熟,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在居民街小区的时候也睡得熟,但是没有这么沉。早晨一有人说话,就会被吵醒。
可能是睡觉轻,又有点认床。
手机又震了一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嗡鸣。
聂钧伸手把裤子拽过来,又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海鸣发过来的消息,问怎么还没下去。
聂钧看了孔温瑜一眼,打字回复:“还在睡。”
海鸣回得很快:“再等等,如果还不醒,就叫醒他。再晚了二姑要留下来吃午饭。”
吃一点夜宵都会惹孔温瑜发火,要是正经吃一顿午饭那还了得。
聂钧频繁看时间,又过了十分钟,两根手指贴到孔温瑜的额头上:“该下去吃午饭了。”
孔温瑜动了动,把脸埋进阴影里,不动弹了。
聂钧看了几秒钟,拿起床头柜上的充电线,伸进拱门里摇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Shola果然被吸引过来。
聂钧把线收起来,揉了揉它的头,示意它上床。
Shola歪头看熟睡的孔温瑜,看了一会儿直接一个起跳,聂钧伸手挡了一下,才没跳到孔温瑜脸上。
“Shola,”孔温瑜伸手拽住它的耳朵,把它从床上拉下去,“我要把你关起来,断两天的零食。”
Shola不明所以,睁着大眼睛,朝他欢乐地蹦跶。
孔温瑜已经被彻底吵醒,坐起身,又骂了一句:“你个傻狗。”
穿好衣服下楼,餐厅里已经上了餐前点心。
孔温瑜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坐在椅子上拿水来喝。
孔令筎坐他侧边,微笑着说:“我吃一顿饭,小瑜不会不高兴吧?”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满明芷在旁边,眼皮也没抬一下,“你没有跟他预约就要留下来吃饭,小辈不说是给你这个姑姑面子,我再不说就要闹误会了。”
孔令筎端坐着,暗暗咬紧了下颌。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给你们兄妹两个分了家,老宅是你哥的。”满明芷看向她,丝毫不留情面道,“就算你哥因病去世,也有儿子继承家业。就连我回来都是住的孔温瑜的房子,你名下房产也不少,就别时时回来以主人自居了。”
孔令筎手攥成了拳,深呼吸了一次:“大嫂说的是,我从没有以主人自居过。”
“还有,”满明芷没跟着她往下说,转而道,“你大哥在公司里的股份,别人跟着抢也就算了,怎么你一个自家人还总想着沾点好处?”
孔令筎张了张嘴,挤出来一个笑:“没有的事……”
“那孔温瑜为什么至今都不能参加股东大会?”满明芷打断她,“流程到底是卡在哪一步了?”
“大嫂,我绝对没有卡流程。公司里有规章条例……”
“谁说是你卡了。”满明芷说,“你不仅不能卡,你还要催。这件事办不成,首先我就要找你来问。”
孔温瑜是不会打圆场的,他不跟着添乱就不错。眼下看她们说得正欢,已经率先盛了汤来喝。
满明芷转眼看到,嗤笑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让你问的酒店档期问到了?”
孔温瑜余光扫了门边的聂钧一眼,把碗放下:“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