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温瑜总是这样,当他大方地给出去一些东西,下一刻总会收回去更多。
“好。”聂钧说,“我在家里等你。”
孔温瑜转身靠在窗台上,看着他。
聂钧沉默站着。
在漫长的安静中,孔温瑜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再一次吻过来。
一个温和的、从容的、漫长的、柔情似水的吻。
聂钧心想,这次他一定会收回去更多。
果然,在接吻的间隙中,孔温瑜断断续续地开口解释:“孔令筎和那个司机只是身份不对等,就已经导致了这样的后果。我们的下场会更麻烦。在我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你一定要藏好。”
聂钧搭着他的腰,在那一截弧度上反复摩挲。
他不说话,孔温瑜升起一种类似于不安的情绪,他毫无应对经验,只能下意识地贴着哄:“如果我输给二姑,被彻底踢出局,怎么办?”
“还有我。”
聂钧注视着他,眼神深不见底:“你每天都可以去听音乐会,想要什么我都会送给你。”
第44章
孔温瑜头一次登孔令筎的门。
他率先进去,海鸣在身后提着东西跟着。
孔令筎冷着脸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一点养胎的营养品。”孔温瑜全然不在意她的眼神,“二姑一定要注意身体。”
问也问不出结果,孔令筎干脆也没有问,冷着脸说:“坐吧。”
天气已经热起来,但是房间里仍旧觉得阴。
孔温瑜没坐:“放下我就走了,还有其他的事。”
孔令筎深吸一口气:“现在你或许觉得很得意,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损俱损,以后你就会知道,把我手里的股权减少,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孔温瑜笑了笑:“二姑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正说着,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孔温瑜见过,是那个极其神秘轻易不露面的司机。
他拿着暖水袋过来,放在孔令筎腿上,又拿过毯子给她盖。
孔令筎朝他微笑了一下,眼里都是温柔。
孔温瑜眼睁睁看着他们互动,等那个男人离开,他才挑动眉梢:“不是一向看得严,不放在人前。”
他以为孔令筎会虚假地说些什么一家人的废话,却不想,她只是叹了口气:“没必要了。”
“我一直想要突破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勇气。”孔令筎伸手把颊侧发丝撩到耳后,定睛注视着孔温瑜,“我要跟他办婚礼,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孔温瑜顿了顿,没什么感情地说:“那你还要谢谢我。”
孔令筎盯着他,如果从特定的角度看,他们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那晚的绑架,真的是敖永望做的?”
孔温瑜笑了笑,眼睛微微弯了一瞬又飞快地展平:“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做的。”
“他们兄妹有胆量耍我?”孔令筎问,“你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我什么也没干。”孔温瑜说完摊了一下手,“走了,不用送。”
孔令筎追着他的背影出了门,一直到消失,才拿起手机来拨出去一个电话:“他刚离开,你们准备一下。”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孔令筎眼神变得冰冷和狠厉:“他身边有个叫海鸣的保镖,先把他处理掉。”
孔温瑜出了门,聂钧从车旁边快步走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人跟着我们。”
孔温瑜下意识抬头去张望,聂钧低声道:“别看,跟海鸣上车,你们先走,在老琴行街口等我。”
孔温瑜跟他对视一眼,又去看海鸣,海鸣点点头。
孔温瑜坐上车,聂钧则开着另一辆跟上去,一段路程后,果然上来几辆黑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聂钧逐渐压低车速,在后车想超车的时候,更是堂而皇之别了人家车头。
后车眼看超车不过,就绕另一条路去追。聂钧等他们过去了,才踩着油门跟上去。
他把车停在老琴行街口,下车匆匆进去,孔温瑜坐在琴行的窗边,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聂钧停在下面的车。
“他们追着海鸣去了,我叫人去接应。”聂钧说,“先送你回家。”
孔温瑜点头,从旁边拿了一把小提琴,没有试音,让琴行的老板装起来。
聂钧掏出卡,催促着老板先刷了:“改天我来拿。”
随后他看向孔温瑜,语气听不出催促,但是动作却很明显:“先回家吧。”
孔温瑜看了他一眼,果然听他的话,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长街车水马龙,不断有鸣笛的声音传来。
街口处驻停的黑色汽车保险杠一侧被蹭掉了很大一块漆,右侧轮胎也有明显的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