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难兄难弟,撑着脸坐在石板上。
“我ng正常,你是为什么?”裴时序问。
迟霁叹了口气:“担心楚潇……”也担心我自己。
想起姐姐的话,裴时序暂时宽慰道:“你会没事的。”
迟霁正梳理着事情脉络,没注意他说了什么。闭上眼三秒,吐出一口气,迟霁拉他起来对戏,道:“先把戏过了。”
这场戏是两人挤在山缝里躲避匪寇的追捕。
这一幕,情绪爆发和变化很复杂,迟霁对这种爆发力、感染力强的戏游刃有余,裴时序就欠缺了些。但有人能快速调动他的情绪。
“五十场三镜二十八次。”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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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逼仄的山缝,两人都看不清对方,只能以触碰、感受气息来辨其存亡。
白无砂温热的血溢出来,滴在小公子昂贵的衣袍上。令狐席让他靠着自己,那人却说:“会弄脏公子的外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令狐席揽住他,用内力替他止血,“你不许死,你弄脏我的衣袍,你要给我洗干净!”
见这人没说话,令狐席的神情逐渐癫狂,他扯起白无砂的衣领,用脸颊去探气息。
很微弱,白无砂失血过多,神志早已麻木,耳边是嗡鸣声,但他依旧尽全力去听清主子的话。令狐席不允许他睡,攀着他,把自己往上提,够到他的耳边。
耳朵先是温热,而后是湿濡的水声,随即尖锐的刺痛穿透耳廓。
“嗯啊——”这小疯子。
为了让白无砂保持清醒,令狐席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见他有了反应,令狐席声音颤抖,说出来的话癫狂异常:“你是我养的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不许死……”
白无砂抬起没受伤的手,将他往怀里带,手掌顺着尾椎骨上滑,安抚他颤抖的脊背,:“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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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霁耸起肩,尽可能地往他身上贴,呈现最好的视觉效果。裴时序也配合地把脸埋进他肩颈里。
拉开一拳的距离,他们对视着,潮湿的眼角藏着许多事,瞳孔微晃,将情感一点点抖出。
导演没喊卡,两人只能继续,摄影机对着他俩转,他们面对面,迟霁右眼溢出一行泪。
这场戏,他是不哭的,但导演一直让他们给情绪,迟霁只好控出一滴泪。
心头被这颗泪砸得发酸,裴时序放在迟霁背后的手不自觉用力,揉皱了衣袍。他抬起手,拭去泪珠,额头抵上额头。
“好!!过!”导演拍案叫好,看着屏幕前的画面,“这个眼泪给得不错啊。”
这泪让令狐席玉面修罗的人设更加复杂。能留住观众的,无非是,冷心冷情者眸中微澜,清高自傲者跪地垂首,心如玄铁者乱了半阙心弦。
终于过了,两人暗自缓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缓下来,裴时序就回想起刚才迟霁咬自己耳朵时的触感。
唇瓣很软,贴在耳朵上,触感类似冰皮大福,冰凉弹软,不知道亲一亲是什么感觉……
不对!我在想什么!!!再这样下去,我就完蛋了……
小裴总一秒变八百个表情,一旁的迟霁看了,心里冒出问号。
这少爷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