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丰瞥向钟一帆:“药给你了,你也帮我把人带过来了,合作结束。”
说完就一把把路亦然扛在肩上,刚迈出一步一股酥麻的感觉在后颈炸开,他手脚脱力肩上的omega顺势滚到地面。
路亦然手里拿着一根中小型电击棍,本来带着是想晚上拿来电蚊子却没想到最终用到了骆丰身上。
电击棍电流量不算大,只能选个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下手,路亦然任由骆丰把他扛起来就是为了电他腺体,而且这样的姿势他的动作会被身体挡住,钟一帆觉察不到自然就不会提醒骆丰。
很幸运,他得手了。
松开咬得紧紧的牙,路亦然呼出一大口气,他踢了地上的骆丰两脚,没反应,看来是昏死得很彻底,再不昏都对不起他这根严重透支电量的电击棍。
把没电的电击棍揣进兜里,路亦然一回头发现钟一帆就站在他身后,离得很近,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带着点奇怪的疯狂。
路亦然刚想说什么就被一股沉重力道击在胸口。
他听见钟一帆说:“路亦然,你去死吧!”
种种情绪交叠之下,路亦然闭上了眼睛,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钟一帆这捡柴的位置选的是真好,骆丰强。奸行不通还能一掌把他推下悬崖。
说悬崖确实有点夸张,但坡度绝对在六十度往上,这一路摔下去运气好落个轻伤,运气差直接去阎王爷那报道。
路亦然脑子里已经在走马观花地回忆自己前面二十来年的点点滴滴,却突然听见两个字——
然然!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路亦然怀疑自己幻听了,猛得睁开眼往上看。
就见女Alpha一脚踹开钟一帆,腿一蹬手一伸就这么“嗖——”得一下跳下了斜坡。
好像面前不是什么通往医院或者阎王殿的阴森小道,而是一路繁花锦簇的康庄大道。
直到背部紧贴着女Alpha宽阔温暖的胸膛,路亦然都还愣愣地说不出话,虽然这种时候说话也只会吃到一嘴泥。
孟初欢的怀抱很紧,连着他的两只手臂都被她牢牢圈进了怀里,意味着女Alpha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和冲击。
他能看见孟初欢紧皱着忍痛的眉眼,还能听见偶尔一两句低沉的闷哼声。
路亦然只能抓住她的衣角,把脸埋在她肩膀悄悄用布料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咬着牙不愿意呜咽声冒出来哪怕一点。
孟初欢可真是个大好人,连情敌都能舍命相救……
呜呜呜太高尚了。
他自愧不如,并且为曾经在心里偷偷蛐蛐过她而感到羞愧难当。
或许是孟初欢舍命救情敌的大爱行为感动了上苍,她们滚到半途被一颗树给拦腰挡住。
路亦然偏头往下面看了眼,心脏发颤,如果没有这棵树他跟孟初欢就得去下面那条大河里当自助餐了。
危机解除,路亦然靠着树破口大骂:“你脑子有毛病跳下来干嘛?豪门大小姐没体验过滚草坪的快乐来治愈童年吗?!”
“你说你搭帐篷搭得好好的……”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掉眼泪,拿手抹了把,脸颊蹭上泥土看起来像只花猫,“跑来多管闲事有意思吗!”
要不是有棵树,孟初欢这会儿肯定已经被当成自助餐摆上餐桌了。
路亦然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吃了一嘴的眼泪:“你想过阿姨跟叔叔吗?你想过孟氏集团找不到下一任老板那些员工的死活吗?”
“你都没想,你就只想着——”
气势汹汹说到一半他突然哽住,吞吞吐吐十几秒愣是没把那个“我”字说出来。
看着眼前人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一通乱抓乱咬,实则爪尖和牙齿都收得好好的,落到身上只有肉垫和舌头软绵绵的触感。
孟初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因为伤口疼紧皱的眉头松开:“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路亦然把她身上的叶子摘下去,动作看着恶狠狠实则怕碰到她伤口都小心翼翼的。
“我是怕下面河里的鱼吃了你拉肚子!”
孟初欢笑得更大声了,胸膛都笑得一抖一抖的,柔声说:“第一我小时候滚过草坪,第二我说过很多次,你的事不算闲事,第三就算我死了我妈也能再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第四我当时确实只想着……”
你。
路亦然不想听懂她的未尽之言,揪着第三点说:“再找的肯定没你厉害,等人把孟氏集团搞破产你在地底下没钱花还要找我借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孟初欢笑得一直没停过:“你真可爱。”
“你再笑!”路亦然摘走她身上最后一片叶子,瞪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有时候可爱是形容笨蛋的。”
孟初欢继续笑:“更可爱了。”
路亦然接着瞪:“你不准说!”
孟初欢身上有伤,在她想帮路亦然摘叶子的时候被制止了,omega站起来原地抖了几下用手拍打身上的草叶残渣,忍着脚踝被硬石块划破的口子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连表情都控制得好好的。
就怕孟初欢这个道德高尚的大好人不仅舍命救情敌,还要不顾伤口背受伤的情敌。
做完这些他又伸手把地上的孟初欢扶起来,抱着希望问:“我手机滚掉了,你手机还在吗?”
孟初欢轻轻摇头让他的希望碎了个稀巴烂。
路亦然抬头往上面望,坡太陡了,他跟孟初欢身上都有伤,用不良于行来形容都不算过分,更别提要爬这么陡的坡,只能回去之后换个新手机。
扶着孟初欢横向行走了一段路,路亦然感觉额头上有凉凉的东西落下来。
多感受了几秒后他叹了口气:“下雨了,如果有个山洞就好了,淋着雨你伤口会发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