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敲门的那一刻,余长宁又有些犹豫。
门在此刻被推开,李查芬手提着垃圾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来的太急,现在还没有找到好的借口。
李查芬温婉地笑了笑:那进来坐坐。
好。余长宁拒绝不了,她也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
余长宁走进熟悉的屋子,她认真地打量。门口的鞋柜有两双毛拖鞋,是自己之前做给爸爸妈妈的,一黑一蓝。
桌子上仍有配套茶具,像是有两个人共同居住在这里。
但家具已经少了许多,看来是拆迁的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准备倒卖了。
余长宁满脑子都是余忠武的事情,她没忍住开口:阿姨,怎么一直都只有你啊?家里没有其他的人?
她知道,自己于李查芬而言,或许只是一个陌生人,问出这样的话,显得十分不礼貌。
但余长宁没办法。
李查芬脸上顿了顿,就我一个人在家。
我是说,三年前我照顾的伯伯?
去世了。
余长宁泪水夺眶而出。
情绪上头,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查芬垂下了头,抬起玻璃杯,轻呷后道:谢谢你的关心,生活应该向前看。
向前看也需要时间过渡。
但不想让母亲担心,余长宁吸了吸鼻子,道:嗯,我只是太容易难过了,不用担心我。
你是叫飘飘吧?李查芬望着余长宁开口,谢谢你关注我们的事情。
我自己的声音还是哽咽得那么厉害,余长宁还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李查芬靠近了余长宁,拉起了她的手,语气多了几分亲昵,别难过了,余忠武走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因为在走前,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她拉着自己手心缓缓地书写,酥酥麻麻的触感传来。
余长宁认出了那一个字宁。
那被母亲触摸过的地方像着火一样,余长宁心下一怔。
原来,母亲与父亲早就认出自己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余长宁红着眼。
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李查芬笑了笑,有些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同。
没有妈妈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海边那回首对视的那瞬间,女生给她与旁人不同的感觉,再到捡垃圾的时候,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熟稔感,直到后来病房里接过她的那一杯独特的一杯水。
龙井外加菊花茶,是宁宁独特的泡法。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李查芬摸了摸余长宁的头,声音温柔:我不会再逼你了,你不想说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