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九州上很快燃起战火。
灵气坍塌导致各族族地损毁、九州处处险地,灵气萎缩则导致福地消亡、资源越来越匮乏。
而修炼,尤其是族内孩童们的修炼启蒙,尤其离不开庞大的灵气资源。
到了现在,即使同属一个族类,不同族群之间也会因为一点点资源或是安全土地的争夺而引发矛盾,继而产生伤亡和战争。
容觉就是在这时候出手的。
他不在意名声,不在意手段,肆无忌惮地把各族都卷入了战火中,以统一为名义,逼迫各族低头。
七个月后,一支赫赫铁甲军停在了水族和羽族共同的盟地前。
当着羽族人的面,水族猝然翻脸,投靠了容觉一方。
他们的领袖和精英动作自然,只是眼底深处,似乎都烙印着一点血色。
……
半年后。极北之地。
沐闻识有时半寐半醒,唇齿间总是萦绕着浓郁的铁锈腥气。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冰室。
他坐起身,对面的冰棱反射出他的面容。十四五岁的模样,稚嫩又单薄。
大脑空白一片。
许久之后,他才想起自己的名字:青沐。
青沐发现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方圆数十里,只有他所居住的一栋建筑,里面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建筑外,从天气推断大约是春天,雪化冰融,初生的嫩芽冒出一个尖,空气微微有些寒冷。
他尝试过无法离开这里,也便顺其自然地住下,每天饶有兴致地去附近山崖上观察一株蓬勃生长的陌生灵植。
直到两三天后,他再次来到山崖上,却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高而瘦,穿着一身不见纹饰的黑衣,越发衬得一截脖颈露出的皮肤雪一样白。
似乎听见动静,那个人转过头,只和青沐对视了一眼就垂下眼睛,漫不经心似的望着地面,身躯却像一张绷紧的弓般僵硬。
这个人生得很漂亮。这是青沐的第一印象。
甚至可以说,无论男女,他都是青沐见过最美丽的人。
但让青沐感到奇异,甚至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是这个人过于苍白的皮肤,仿佛身体里完全没有血液流动一样,映着漠然厌倦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摇摇欲坠的琉璃。
青沐本该对第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产生防备之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尊琉璃看起来太美、太脆弱,他想了想,索性直接走上前,在那个人不远处坐下。
青沐没有过于关注身边的人。
他仔细地看了看灵植的生长状况,发现它已经结出了一个小小的淡紫色花苞。刚要伸手触碰,身侧一个微哑的嗓音就轻轻说:“这是紫萝衣。”
青沐转头看去。
那人还是没有和青沐对视,安静的眼眸望着紫萝衣的身影,突然问:“你想不想看它开花的样子?”
青沐诧异。他知道灵植有催生的方法,但不仅消耗甚大,还都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这人的话却那么笃定,仿佛下一瞬就能让眼前的植物跳过生长阶段。
没等青沐思忖多久,那人已经伸出手,淡白的手指接触到花苞时,突然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淋漓的伤口,而花苞贪婪地汲取着伤口里涌出的血,竟然真的一点点长大、绽开紧紧合拢的花瓣。
青沐看着那个人脸上不知疼痛般的浅浅笑意,明明应该感到毛骨悚然,却莫名化作一股怒意,让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抓到自己面前。
那人一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接触到青沐冰冷的神色时又自觉住了嘴,安静地任青沐动作。
青沐对治愈术法并不陌生,一点青色光芒闪过,原本刺目的伤口很快恢复原状。而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太礼貌。
“咳,你叫什么名字?”他掩饰地松开手,问。
那人深深地凝视他,轻声回答:“容觉。我的名字是「容觉」。”
作者有话说:
抱歉没赶上,今天一天都头晕眼花的,感冒了特别难受,尤其是不停流鼻涕导致我今天用了十几包抽纸,鼻子都快擦裂了,泪目;
有点撑不住了只能先放一半了,我晚上争取把下一章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