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等不下去就抢着说,我们一个宿舍,她经常给我提起你。
一会儿徐艺凤说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我也忘记了。
那女孩看着我问,你知道徐艺凤为什么会给你削苹果吗?
我说,不知道。
那女孩说,她只会为她喜欢的男孩子削苹果。
我对那个女孩说,我知道她喜欢我。
那个女孩子嘻嘻笑着说,中国的小男生都这么聪明吗?
我很快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放回盘子,徐艺凤递上了手绢,我接过手绢擦把手再还给她。
我对她说,我走了。
我掉过自行车的头,徐艺凤对我说,我还去找你,再见。
我骑上车走了,听见那个女孩开始大笑着用韩语和徐艺凤说话,我一拐弯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往后的日子,徐艺凤在手机里表示她要来找我,但我没有答应,我真的怕被铅看见。
我怕什么就有什么。
那天徐艺凤提前没有给我打电话就去铁牛街22号找我了,她敲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铅,我一开门她就投进了我的怀里。
直到如今我也这么认为,我和一个中国话半通不通的韩国女孩唯一的交流手段就是性交。
我不可能辅导她学习什么中文,她也不可能跟着我学习什么中文,她去铁牛街找我,也是为了自己如火的情欲。
那天她解着我的皮带说了三个字:要我吧。
那天也是很疯狂,我们在床上用多种姿势做爱,我站在床上抱起她,她的双腿圈牢我的腰,我就那样高潮了。
开始我戴了避孕套。
我本人非常讨厌避孕套这个东西,隔着一层膜,我总是认为那和不做爱是一样的,所以我用着用着就会取下来扔到地上。
这次我没有控制好体外射精,全射进徐艺凤的肚子了,我对她说,你回去自己吃药。
她说,我知道。
我们刚刚穿上衣服,铅就开始敲门了,我没有出声,铅说,小爬,你在和谁说话?
我说,一个朋友。
我说着话就拉开了门,铅走进屋子看看徐艺凤,再看看我,我对徐艺凤说,她叫铅。
我对铅说,她叫徐艺凤。
铅没有说话。
徐艺凤对着铅说,铅,你好。
铅冷冷地对徐艺凤说,你好。
铅的眼睛落在地上的那个避孕套上。
我望着窗外,一下子觉得非常的烦。
我对徐艺凤说,你走吧。
徐艺凤站起来,背上自己的包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被她拉下了楼,我们在大门口的树下站住,徐艺凤摸着我的脸说,你在骗我,她是你女朋友对吗?
我拿开她的手说,徐艺凤,你走吧。
徐艺凤后退了几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到小屋,铅正在喝水,我捡起那只避孕套,扔进垃圾筐。
铅咧嘴笑起来,她轻声地问我,爽吗?
我说,你回来那么早。
铅说,不早我还看不见呢。
我说,你回来得真早。
我看见铅笑着,嘴里的水都快喷出来了,我也和她一起笑起来。
我看见铅笑得泪都出来了,泪越来越多,我也笑出了泪,我的泪也是越来越多。
铅看看左右,再看看我,她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向我伸出说,来。
我向她走去,我刚一走近她,她就猛地把杯子里的水泼在了我的脸上,水灌进我的鼻子,呛得我咳嗽起来,我的下巴滴着水,半天没有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铅的脸已经哭得变形了,她的嘴使劲地咧着,泪水无声地往下流,过了好一会儿才哭出声音。
我拉把椅子坐下,觉得我应该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我待在这里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