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桌子全是资本盘里出身的,所谓金汤勺,大概天生就是掘金子用的。万嘉从十八线小城市来,从小由哥哥单独带他长大,经济上没富裕过,眼界也没开阔过,还天真的以为朗家这种与政局牵涉极深的世家里,会长出个草包来。
是他看低了朗谦远。
一行人喝到后半夜才要散场,万嘉这时是全场最清醒的一个人,陪着对方的秘书一块儿各送各车,最后才去问自己的老板。
“朗总,您还能走吗?”万嘉边问,边识趣地半蹲下来。
朗谦远也不跟他客气,胳膊搭上来,很快整个人的重量都靠了上来。万嘉最近没怎么健身,撑得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车边,还得靠司机下来帮了把手,才将人放在后座安置好。
司机跟他说:“万秘书,朗总自己一个人住,晚上阿姨也不在,他喝这么多,你估计得陪到家里。”
万嘉困得很,眼瞧着已经接近凌晨2点,只得抹了把脸,认栽:“行,你开车吧。”
朗谦远住“紫荆港”,是榕城房价的顶峰,安保很严。不过看到他的车,夜里值守的保安立即就放行了。
一路无阻地到了地方,万嘉请了司机一根烟,托他帮忙一起把人撑回家里。
司机走后,他又忙前忙后得找饮用水、找醒酒药、找隐藏极好的卧房顶灯的开关。
等帮老板盖好被子放好一杯水,他准备先走,又被叫住了。
“万嘉……”
“朗总?还有事吗?”
“明天早上,我要——”
要什么?开会吗?还是有接待?朗谦远忽然停了会儿,认真思索起来,急得想下班的万嘉想骂人。
“我要、生煎包,20个,再一碗牛肉粉,撒点椒盐。”
“……”
朗谦远喝醉了很安静,全程没给万嘉惹麻烦,他还以为是资本家开恩呢。现在看来应该是打工人的错觉。
“记住没有?”
“记住了。那我先走了,朗总。”万嘉咬牙切齿道。
结果朗谦远听了这话,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因为躺着的姿势,看上去眼尾上挑,十分轻佻又多情:“走去哪?”
“?”
“我喝醉了,你得留下来。”
“???”
“我需要人照顾。”
“…………”
万嘉觉得这缺乏人性的资本家根本没喝醉,他的表达和逻辑清晰无误,看人的眼神焦距正常,脸色也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