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一刻钟!”燕冬提出要求。
燕颂笑着答应,替燕冬掖好被角,起身出去洗漱。守着时限回来后帮燕冬取了药袋,拿热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药味儿,跟着钻被窝当抱枕。
燕颂一躺下,燕冬就侧身抱上来,迷迷糊糊地说:“睡觉。”
“好。”燕颂也侧身,手放在燕冬背上,把人揽在怀里,“冬冬好睡。”
“哥哥好梦。”燕冬说。
*
帝后在昭明殿三日未出,宫中人人皆知,宫外也不是秘密。
“哎哟哟,厉害得。”三日后,鱼照影终于看见了好兄弟,笑眯眯地说,“终于吃到嘴了,舒坦了吧?”
燕冬休养了三日,总算彻底复活,精神爽利了。他把手里的鱼食抛出去,笑着说:“舒坦,特别舒坦!我还有一件舒坦的!”
鱼照影在旁边修剪花枝,说:“什么啊?”
燕冬伸手招逗小鱼,“马上上巳节啦,到时候可以出门望风!”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茬。”鱼照影说,“我得做身漂亮衣裳,到时候出门踏青去。”
这话也提醒燕冬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出门逛街去。
燕冬还有好些衣裳没来得及穿,其中也有适合踏青的,他就没再买了,只挑挑拣拣地淘了些珠子串子的,平日戴着好看。
两人在外面吃了碗银丝面,傍晚,燕冬溜溜达达地回宫。
走到宫门口,果然又瞧见燕颂,他笑着迎上去,大方地分享最后一颗糖葫芦,说:“又来散步?”
糖葫芦是金桔,怪酸的,燕颂拧眉啧了一声,待咽下去才说:“在文书房待了一日,还不许我出来走走?”
“哪能呀。”燕冬蹦起来撞了下燕颂的肩膀,跟雪球一个德行。
两人并肩往前走,路上他和燕颂叽叽咕咕地分享了自己买来的漂亮物件儿,最后提起鱼照影新养的狮子猫,“叫雪团子,特别乖!特别粘人!”
燕颂说:“嗯,特别乖,特别粘人。”
诶?燕冬敏锐地说:“你在借猫喻人吗?”
燕颂说:“喻谁啊?”
燕冬说:“喻谁啊?”
“我不知道。”燕颂说,“你说的。”
燕冬不经逗,才两句就急了,一下跳到燕颂面前挡住他的路,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说:“喻我!”
燕颂笑起来,说:“好吧。”
燕冬叉腰,“什么意思啊!好吧是什么意思,很勉强吗?我自作多情了吗?你在外面有别的特别乖、特别粘人的人了吗?”
“污蔑。”燕颂说,“我身边不是有你的眼线吗?我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过小燕大人的法眼,哪敢去外面胡来?”
“你别想诈我,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眼线是谁的。”燕冬警惕地说。
“唉,好吧。”燕颂拿这堵人墙没办法,抬脚往左一步,想绕路,那人墙也抬脚跨出去一步,继续挡住他。两人来来回回地玩了几个来回,燕颂认输了,俯身将燕冬扛上肩,这下可以走了。
“嗷!”燕冬叫唤一嗓子。
“嗷什么嗷?”燕颂步履稳健,“再吵就找个地方把你挂上去。”
燕冬哀哀戚戚地说:“可恶,我们才成婚几日呀,你就对我如此残忍冷酷,负心汉!”
“嗯,谁叫你颠颠儿地上了我的贼船呢,往后东西南北、起起伏伏都由我说了算,下不去了。”燕颂说。
“救命!”燕冬无助地说,“哥哥救我!”
燕颂说:“你哥哥是谁?”
“我哥哥是皇帝!怕了吧,怕了就放我下来!”燕冬狐假虎威地说。
“皇帝?那我太害怕了,看来必须要把你藏在一个更隐秘的位置,以防你哥哥找到你,把你带走。”燕颂斟酌道。
“不要把我关起来!”燕冬说,“没有光,我会死掉的。”
燕颂说:“会给你凿个洞透光的,放心吧。”
燕冬呐呐地说:“啊,你好狠……呃!”
他脖子一歪,不说话了。
燕颂说:“燕冬。”
没人应。
“晕了?”燕颂若有所思,“那看来这会儿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知道了。”
做什么!
燕冬“唰”地睁开眼睛,刚要嚷嚷说“我又活了”,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放下来了。鞋底沾地,向后踉跄了两步,后背抵上坚硬的宫墙,紧接着脸上一热,嘴唇也被撬开了,温热柔软的舌闯进来,同他撕咬那余留的蜜糖味。
“呜!”燕冬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用目光谴责:负心汉,不许亲我!
负心汉不听不理,把他抵在角落的宫墙里,亲得他气喘吁吁,嘴角留涎。
燕颂被亲软了,靠在墙上喘气,燕颂坏得很,没有伸手搀他抱他的意思,就站在跟前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