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颂是天下第一点心师傅!◎
第一回醒,燕冬试图睁眼未果,实在爬不起来,在被窝里翻了个滚很快又睡着了,再醒时,他快速睁眼一窥,天已大亮了。
“不是说今晨陪我去爬山么?”
一声调侃,随后一只手轻轻在他后腰拍了拍,隔着锦被,燕冬蠕动了一下,又打了个滚面向床沿,含糊耍赖,“下回吧,下回一定!”
燕颂评价道:“懒虫。”
“好不容易旬假呀,”燕冬蹬腿儿,翻身,伸出双手抱住脸下的枕头,可怜地说,“我被床绑了,逃不掉了。”
燕颂没搭理瞌睡虫,偏头瞧了眼轻步进来挂袍子的常青青,说:“小公子昨夜什么时辰睡的?”
嗯?!燕冬吓得立刻睁眼,说:“寅时!”
同时常青青说:“丑时。”
“……”
燕颂看向弟弟,微微眯眼,燕冬打一激灵,小声说:“……卯时初。”
现下方到辰时,离燕小公子就寝不过一个时辰,燕颂许以目光“夸赞”,说:“饿了就先起来,多少用点儿,不饿就接着睡。”
他起身要走,被燕冬从身后一把抱住腰,赖着,“不要走。”
燕冬这样抱着并不舒服,上半身都是悬空的,燕颂复又坐了回去。果不其然,燕冬立马改为搂住他的脖子、趴上了他的背。
“不生气不生气,”燕冬态度很好,“我改了,以后一定早早就寝。”
燕颂信他才有鬼了,说:“别闹了,继续睡你的。”
“你陪我我就睡。”燕冬撒娇。
燕颂冷酷地说:“你是三岁稚子吗?”
“我是!”燕冬埋在燕颂背上一通乱蹭,气呼呼地说,“我今儿旬假,你也旬假,你不陪我,实在很荒谬!”
“我今儿旬假,你也旬假,昨夜我们说好今晨去爬山,你言而无信,实在很荒谬。”燕颂说罢,无法反驳的燕冬就开始哼哼了,一边哼哼一边松开他,索性在床上打起滚来。
“行了,”燕颂制止,“好好躺着,别着凉。”
目的达成,燕冬“嘿嘿”一声,立马重新钻被窝掖好被子。他睁着双核桃眼,得寸进尺地说:“可以唱曲子哄我睡吗?”
“可以赏你几板子,”燕颂温柔地说,“疼晕了不就睡着了?”
“瞧瞧,多冷酷的人啊。”燕冬感慨,叹了口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寝室安静了,片晌,燕冬悄默默地睁开一只眼,被燕颂逮了个正着。
“瞧什么呢?”燕颂明知故问。
“我怕你趁我睡着,跑了。”燕冬说。
“你睡没睡着,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燕颂说,“好好睡,再睁眼我就不客气了。”
燕冬好奇,“如何不客气?”
燕颂今日在家,穿的宽松的素袍,一封两指宽的腰带,他解下来,俯身拿它蒙住了燕冬的眼睛,“这下瞧不见了。”
“……嗯,”看不见也不碍事,燕冬嗅了嗅,笑着说,“美人馨香,不外如是了。”
燕颂愣了愣,随后屈指敲了下燕冬的脑门,说:“和谁学的?油嘴滑舌。”
“实话实说呀。”燕冬还很纳闷,“明明大家都用香,怎么就大哥的最动人呢?”
他这话和那些挑逗人的情话颇为相似,偏偏一脸天真正经,更显真心,又更显可恶。燕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说:“闭嘴,入睡。”
“我夸你,你却凶我,”燕冬自怨自艾,“不公,忒不公了。”
燕颂无奈,说:“好,你到底要如何?困得眼睛底下都长蚯蚓了,还有精气神儿和我说笑?”
“我没有陪你爬山,就陪你多说两句话弥补一番嘛,”好啦好啦,燕冬自顾自地说,“我睡就是了,你若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怪你的,真的。”
“再说话我要揍你了。”燕颂说。
燕冬立刻闭嘴,同时偷偷竖起耳朵:
床畔的人安坐了小会儿,一道脚步声轻轻进来,应该是放了小书桌在床前,随后就是一道轻轻翻书的声音。燕冬在心里傻乐,嗅着浅淡的墨香,渐渐入睡了。
燕颂偏头看向燕冬,直到脚步声响起才收回目光。
雪球领着葡萄进来,撑着床畔看了眼熟睡的主人,又凑到燕颂手底下领了几下呼噜揉搓,才心满意得地扭头出去了。
葡萄在新家被养得很好,又有雪球大哥罩着,不似刚来时胆怯安静了,也跟着凑到燕颂腿边轻轻扒拉他,被燕颂摸摸脑袋,扭头跟大哥去巡视了。
寝室静谧,被窝温暖,腰带馨香,燕冬做了个美梦——燕颂抱着他,不是一般的抱,是把他放在腿上的那种抱,这可是他小时候才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