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你刻薄,我不与你计较,我大度。”燕冬又澄清,“我不是人,也不是猪,我是神仙,你还不把我供起来?”
燕颂抱着燕冬往寝殿里走,说:“什么神仙?”
燕冬松开搂着燕颂的手,双手捧腮,笑得花儿似的,“当然是花仙子啦。”说罢还晃了晃头,示意自己头上的花环。
“嗯,宝宝很漂亮。”燕颂走到床榻边,把人往被褥上一丢,俯身摁压住那双胡乱动弹的手腕和腿,掐住燕冬的脸腮吻他的唇,一股樱桃味儿,他笑着退开些,“今儿吃了多少樱桃?”
“好多,樱桃酒、樱桃水、酪樱桃、樱桃凉糕,还有一篮子新鲜樱桃,我都吃撑了。”燕冬老实交代,舔了舔嘴巴,樱桃好吃。
燕颂笑了笑,“吃撑了?我摸摸,”手顺着细韧的腰身往里,隔着一层布料摩挲,若有所思,“好像是凸出来了一块儿。”
“什么呀,我刚在外散步消食了!”燕冬替自己的肚子澄清,伸手去验证,被燕颂握住手摁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只手指引命令他抚摸自己的肚子,好奇怪,燕冬渐渐笑不出来了,小声说:“哥哥还在生气吗?”
“没有。”燕颂说,“和你生什么气?”
“因为我在外面鬼混到很晚才回来,”燕冬说,“你要收拾我。”
燕颂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回来得很晚吗?”
“我本来是要立刻回来的,但猴儿想去买凉饼吃,非要拉着我去,哎呀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我不好意思舍弃他,嗯!”
燕颂亲亲燕冬的鼻尖,“哦?这么体贴啊。”
“凉饼摊旁边有家卖酒的,闻着真香啊,我就想试试和三表哥府上的樱桃酒哪个好喝,就小小地尝了一口……”燕冬在燕颂的目光下改了说法,“壶。”
燕颂笑了一声,燕冬打了个哆嗦,立马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戒酒七日……半个月!保证一口都不碰!”
“你这段时日总是喝酒,不好。”燕颂蹭了蹭燕冬的鼻尖,“之前都流鼻血了,燥的。御医开的药,你偷偷倒掉,不喝就不喝吧,但是酒要少碰,知道吗?”
“知道了。”燕冬也心虚,小声说,“我不喝了嘛,哥哥别生气。”
“不生气,”燕颂抱着人翻了个面,坐起来掂了掂腿,哄着说,“但冬冬要听话,年纪轻轻的,别糟践身子。”
燕冬趴在燕颂肩上,乖乖的,“记着了。”
燕颂摸着燕冬的脊背,抱了会儿,撵人去洗漱。燕冬从燕颂腿上下来,人却没走,俯身跪在脚凳上,抬头索要了一记吻,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常春春在廊上逗狗,身后一溜烟串出来一个人,紧接着地上的狗哥俩就被燕冬一手一个抄起来、抱着去浴房了。
少顷,燕颂从寝殿出来,吩咐廊上,“他今儿喝太多了,明早的早膳做得清淡些。”
廊上的人应声。
燕颂没有立刻回去,站在殿门口吹风,瞧了眼西南方的月洞门,那里有块墙角空落落的,“茶花树运到哪儿了?”
常春春看了一眼,“算算从云州到雍京的路程,估计还有两三日。底下还淘了些好种子,届时播种下去,等花开的时候不知多美。”
“是得美,”燕颂笑了笑,“咱们府上供着花仙呢。”
常春春也笑,这时花仙从浴房出来,不高兴地瞅着他们,“背后嘀咕我呢。大小王,上!”
雪球大王和葡萄小王收到命令,立刻扑上去,但显然双狗难敌一人,被常春春一手一只提溜起来,塞进了狗窝。
花仙本人也被燕颂提溜着塞进了被窝。
燕冬打了个滚,抬腿压住燕颂,打着呵欠说:“困死了困死了。”
“快睡。”燕颂伸手替燕冬掖好被子,隔着被子掐了下燕冬不老实的手,笑着说,“再不好好睡就把你吊梁上睡。”
燕冬哼哼,识相地收回手,抱住燕颂的脖子,“你竟然想杀了我再伪装我是悬梁自尽?好狠毒。”
“嗯。”燕颂闭上眼,平和地说,“我狠毒,你不要招惹我,否则我会记仇。”
“哇。”燕冬也闭着眼睛,枕着燕颂的肩,痴情地说,“你多狠毒我都认了。对了,明早可以陪我用膳吗?”
他很忧愁地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每日都准时起床?还起得那么早呢。”
“一个人怎么可以每日都赖床?还哼哼唧唧就是爬不起来呢?”燕颂反问。
“床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它,你让我离开它实在太残忍了,尤其是在清晨,那是我们最缠绵的时候。”燕冬可怜地假哭了一声。
他没有睁眼,所以没有瞧见燕颂闻言掀开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己一眼。
“是吗?”燕颂说,“冬冬喜欢留在床上啊。”
燕冬浑然不知,点头说:“是!”
“好,哥哥记住了。”燕颂亲亲燕冬的眉心,哄着说,“不说话了,乖乖睡。”
不然要说到半夜了。
燕冬显然也颇有自知之明,说了声“好梦”后就伸手关上嘴巴并且上锁,安安静静地酝酿睡意了。他本就犯困,蜷在熟悉安心的香味中很快就全身放松、脑袋放空,舒舒服服地睡美了过去。
翌日,燕冬真就早醒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身旁的人,却摸了个空。
诶?
走了吗!
燕冬一下就睁开眼睛,爬起来撩开床帐,对面的榻上也没人。他揉了揉眼睛,今儿竟没赖床,下地逮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