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滋润过的土地散出潮湿的泥土气息,大家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苏窈站在院子里,看着邻居们兴高采烈地晾晒被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这个刚满三个月的生命,即将面临一场更大的考验。
“窈窈,什么呆呢?”陆砚京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顶草帽,“妈说今天太阳大,让你戴着帽子。”
苏窈接过草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草编的边缘:“砚京,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有点怪?”
陆砚京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哪里怪了?好不容易放晴,大家都盼着晒晒被子呢。”
“就是太晴了,”苏窈压低声音,“晴得不正常。”
陆砚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妻子的暗示。
自从干旱结束后,苏窈时不时会流露出对天气的异常关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想起她曾经做过的梦,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
“你是说”陆砚京凑近妻子耳边,“还会有什么灾难?”
苏窈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暴雨我梦里曾经出现过,三个月的大旱之后,将会出现连续两个月的暴雨。”
陆砚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也是基层做起的,所以比谁都清楚连续暴雨对刚经历干旱的土地意味着什么。
山体吸水饱和后极易引泥石流,干涸的河床承受不住突然的洪水,更别提被烈日晒得皲裂的房屋地基了。
“确定吗?”陆砚京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梦里是这样的。”苏窈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地平线,“干旱结束后第三天,开始下暴雨,一直下了两个月。”
陆砚京迅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干旱是前天结束的,也就是说……
“我们还有一天时间准备。”他当机立断,“我今天请假,咱们去囤物资。”
苏窈摇摇头:“你先去上班,别让人起疑。我去找张桂芳帮忙,她嘴巴严实。”
两人正说着,陆砚京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砚京,别忘了今天要带窈窈去县医院孕检!你奶奶特意嘱咐的,这都三个月了,得好好检查一下。”
陆砚京和苏窈对视一眼,孕检确实不能耽误。
“知道了妈,”陆砚京应道,“我们上午就去。”
去医院的路上,苏窈一直盯着窗外。
道路两旁的田地已经有人开始耕种,干涸的河床里,几个孩子在捡拾洪水冲来的枯枝。
一切看起来都充满希望,谁能想到几天后这里将变成一片汪洋?
“别太担心,”陆砚京握住妻子冰凉的手,“咱们军属院建在上坡,就算大水也淹不到。”
苏窈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提醒大家,又不会被人当成疯子。”
县医院妇产科人满为患,看来干旱结束后,不少夫妇都急着要孩子。
苏窈坐在长椅上等待叫号,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苏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窈回头,看见张桂芳扶着一位白苍苍的老太太站在挂号处。
张桂芳怀里还抱着强子,小家伙比上次见时长高了不少。
“桂芳姐?你怎么在这儿?”苏窈惊讶地问。
“带我婆婆来看关节炎,”张桂芳凑过来,压低声音,“顺便谢谢你昨晚的水。我婆婆的腿疼好多了。”
苏窈微微一笑,自从干旱结束后,她依然会在夜里用空间的水帮助最需要的人,只是更加谨慎了。
“号苏窈!”护士在诊室门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