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会很疼吗?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蓝玉立刻道歉。
“不会疼的,只是怕宝贝会觉得恶心。”爸妈在一旁平静着语气。
蓝玉一愣。
他很难否定自己会不会因为碰到刈者而觉得恶心,至少在之前他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刈者,不仅是作为诡异的压迫力还是那个模样,甚至是气味都让他恐惧,但是刈者照顾了他这么久,虽然不能说不要以貌取人这么简单,心理上也没那么抗拒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那应该没关系。”蓝玉上前了一步,因为蓝玉的坚定,这次刈者没再走开。
蓝玉小心的从刈者的身上将沾上的彩纸碎摘掉,其实手感和黑影如同棉花糖一样的柔软很不一样,湿滑黏腻,并没有沾染上血液,更多的是一种流出浓水亦或是组织液的感觉。
蓝玉想到之前刈者似乎从未直接碰他,升起了一点小小的愧疚心。
“不过宝贝这么高兴,难道放个礼花筒就满足了吗?”爸妈很迟疑的问,“会不会太简单了?”
刈者似乎说了什么,蓝玉没听到。
“不如让秘法圣师来做点什么有趣的烟火?”爸妈似乎是在和黑影和刈者商量,最后确定了对蓝玉道,“走吧宝贝,和我们秘法圣师哥哥报个喜。”
又出现一个陌生的家人,可蓝玉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期待好奇以及疯狂做内心自我建设,试图让自己第一次见到陌生诡异的时候不感到恐惧。
秘法圣师,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像人类,应该不会很可怕吧?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烟花。
而且如果是要烟花的话,去找熵极主不好吗?等等,烟花的历史是不是要比熵极主更久远一些?
蓝玉疑惑的跟在爸妈身后,偏头看着在地面上不断涌动的腐朽的水流,以及在前面移动的小眼睛,这些水流的每一处里都藏着一只眼睛,看着看着蓝玉就开始发憷。
“秘法圣师,开开门吗?”爸妈的声音比起敲门,更像是直接通知对面,而门被打开了。
和蓝玉以为的会看见偌大的空间不同,秘法圣师的房间反而拥挤狭窄,四处都是肉眼可见很多年头的古老物件,蓝玉不敢随意触碰,似乎只要随便碰一下这些古老的物件就会风化碎裂,这里看上去比起一间卧室,倒更像是很久都无人光顾的墓穴。
“您来了。”
低哑、深沉、苍老,当蓝玉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是堆满了破旧衣服一把摇椅,却没想到那破旧衣服堆居然就是秘法圣师。
他太苍老了,苍老到蓝玉无法分辨他的本体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如果不是那长长的胡子会让人几乎找不到他的脸,满是褶皱的脸庞在阴暗的光芒下要努力分辨才能看清到底哪里是五官,那与其说是脸更像是万年古老的枯树树皮,粗糙又满是老年斑,庞大的身体如同一座庞大的山一样被死死嵌在摇椅上,而蓝玉仔细看去,发现这并不是一把摇椅,而是一把轮椅,只是被宽大的衣袍笼罩了而已。
“宝贝,快和哥哥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爸妈在一旁催促蓝玉。
哥哥?看上去这么老,居然也要叫哥哥?!
蓝玉虽然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礼貌,但是秘法圣师这个模样,让蓝玉无法不这么想,他看上去寿命将至一样。
在听到爸妈的声音后,秘法圣师布满了皱纹的眼皮微微掀开,蓝玉总算是从那狭小的三角缝隙中看到了那双混浊的双眼的部分,他看向蓝玉,声音沙哑,似乎连咳嗽都已经失去力气。
“我,我,我……”蓝玉结巴了半天,面对这充满了死气的哥哥有些无措,“我今天工作转正了,我之前一直都很想转正,所以……现在……很开心……”
秘法圣师这个年纪,还会为了他一个小辈的工作转正而高兴吗?难道不会招嫌吗?
蓝玉眼睁睁的凝视着秘法圣师,只见到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那枯木一般的嘴缓缓移动,向两边拉扯,那似乎是一个很勉强的行动,却真真实实是一个笑容。
“恭喜你,宝贝。”
蓝玉心中莫名被触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在想给宝贝来一场华丽的庆祝,感觉你来做更好。”爸妈的声音听上去可是要比秘法圣师要年轻多了,但是语气倒是挺不客气。
“好。”这一声仿佛长长的哀叹。
虽然秘法圣师说话有气无力,可却没有拒绝,蓝玉根本无法分辨那满是褶皱的脸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轮椅缓缓向前,蓝玉看到那苍老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是想要拿放在旁边的一根奇怪的木杖,蓝玉不忍心看对方这么努力的动作,无意识上前将那木杖拿起放在了秘法圣师手中。
而在秘法圣师握住木杖的刹那,在木杖顶端突然浮现出一个非常奇特的圆球,无数奇特的颜色在其中涌动,瞬间让整个宁静暗沉的房间中流淌着各色溢彩光芒。
“吼吼……”秘法圣师发出了几声笑声,蓝玉注意到他此时看着木杖上蓝玉抓过的地方。
那木杖被蓝玉触碰之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新枝芽,透出一点点在顶端的绿色。
蓝玉:“……”
难道那不是他能碰的东西吗?
“这可真有趣,宝贝真是生机勃勃。”爸妈也注意到了,并没有对蓝玉斥责什么,反而像是夸奖一般的笑道。
他是不是……没有好心办坏事?
“恭喜宝贝成功转正。”低哑、缓慢、苍老的声线缓缓发出,在蓝玉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原本是在狭窄的房间中,可眼前一晃却已经到了室外。
他们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这里蓝玉记得像极了刚开始他来到诡异之家时荒芜一片的空间,只是后来被水湄努力改造了。
“我们来一场盛大的烟花来庆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