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吆喝?”
“就是个磨刀人的吆喝啊。”
云子良讲道。
磨刀人,在井国很常见,谁家的菜刀、剪刀、锄头钝了,都有磨刀人来磨,是种常见的手艺人。
周玄来井国的日子里,走街窜巷之时,便听见过磨刀人吆喝。
“磨刀人怎么吆喝的?”
“就正常吆喝嘛。”云子良模仿着磨刀人的粗犷嗓子,朝周玄吆喝道:“磨剪子嘞~戕菜刀……”
井国所有走街窜巷的手艺人都要吆喝,毕竟没有店头,也没有固定出摊的位置,只能用吆喝来提醒附近有需求的主顾,属于原始的广告。
周玄听到这儿,又问李乘风:“你听到吆喝了吗?”
“听见了,我还想起来了,我还站在窗边瞧了,毕竟半夜里听到吆喝声,确实很奇怪。”
李乘风被云子良一讲,激荡起了不久前的回忆,说道:“然后我就瞧见磨刀人进了客栈,想来这磨刀人吧,是个做客栈、酒肆生意的。”
客栈、酒肆用刀的地方多,刀经常容易钝,有些磨刀人,专门趁着下午去各大酒肆、客栈溜达,企图挽些生意做,
所以晚上磨刀人出现,虽然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也合常理。
“磨刀人……”
周玄琢磨着“磨刀人”,便询问云子良:“老云,你记性还挺好,不过,你说的吆喝,只讲了一半。”
在前世,已经没有“吆喝”这一说了,最多就是摊位前安个喇叭,嗷嗷喊“某某牌卤鸡蛋,五毛钱一个,味道好得很”。
吆喝在前世,更多出现在一些老曲艺的段子里,比如相声里的《卖布头》、《学吆喝》等等。
作为曲艺爱好者的周玄,在井国听见吆喝的时候,便格外留心,在手艺人吆喝的时候,他内心也跟着吆喝几声,算是过了曲艺的瘾。
但吆喝听多了,他便现正宗手艺人吆喝和曲艺中吆喝的区别来。
手艺人吆喝的时候,不光喊词介绍自己的行当,还会在吆喝里面加上自己的“名号”。
比如某个李姓的卖糖人,他会给自己取个名号,叫糖人李,
吆喝的时候,便会喊:“糖人李的糖人,嚼起来嘎嘣脆,甜起来赛过蜜哟。”
卖糖人的多,每一家的味道都不一样,各家都有钟意的熟主顾,吆喝的时候喊出自己的名号,便能吸引常光顾的买家,
算是“粉丝经济”的雏形。
磨刀人也是这般,在走街的时候喊响自己的“名号”,钟意他手艺的主顾,便热忱的出屋,喊住磨刀人做活计。
所以,周玄便知道云子良只讲了一半吆喝,磨刀人的名号没有讲。
“你这么一说,那磨刀的确实吆喝了自己的名号,我回忆回忆。”
云子良托着腮帮子想,想了半天,说道:“好像那磨刀人,姓钱……是姓钱吧。”
他问向李乘风。
李乘风的记忆很是奇怪,让他琢磨吧,他还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来,但你给他一点提示,那一下全给回忆起来了。”
“磨剪子嘞~戕菜刀~老钱磨的刀,光溜溜的铁镜子嘞~磨剪子嘞~戕菜刀~”
李乘风把那磨刀人的吆喝,全学了一遍。
听到此处,
周玄双掌一击,说道:“就在这条街,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姓钱的磨刀人。”
……
得了周玄的嘱咐,李乘风便去找还没有睡去的人家询问。
周玄坐在客栈前的石阶上抽着烟,
画家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愣是没有想到,「饥饿」不但凶狠残忍,甚至手段还极富能量,能在城隍、骨老的眼皮子底下,把客栈的人全都残害了。
“明江府,怕是有大危险哟。”
云子良也觉得事情的变化极凶险,哪怕他在客栈里,都愣是没瞧出来「饥饿」,是如何在七点四十之后,让他和老李凭空消失的。
半个钟头之后,李乘风回来了。
“怎么样,老李?”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李乘风讲述了起来,说道:“是有个钱姓的磨刀人,以前住在岳家宅的前门巷子,附近的人管他叫菜刀钱,磨刀的手艺,街坊都夸奖。”
“你说他以前住在前门巷子,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