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舟在进入副本的前一秒就已经将小窗口叉掉了,现在眼前还是窗口,他凑近去看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空白底色,真正让人感到不对劲的是那一行字。
它不同于电脑系统自带的格式化字体那样一板一眼的,它更加的丑陋,是一笔一划写上去的,但歪歪扭扭的,鲜红的颜色,不知道有什么特效,那些字像是血沾在墙壁上一般,在没有凝固的情况下。
一点一点的流下来,拉长变得诡异血腥。
【你,真的能够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吗?】
云听舟看清楚上边的字迹之后,整个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向后,背部靠在了电竞椅上,电脑屏幕映射出的光芒照映着他的脸颊,显得他在两点零六分这个时间,非常脆弱。
他窝在椅子里,手放在桌子上,头部仰起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清浅,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但他的脑子里将自己已经通关了的三个副本过了一遍,从鬼新郎到仁爱福利院再到海神之蛊,看似没有什么联系,其实最大的联系早就摆在他眼前了。
只要他晚上开播玩恐怖游戏,到了两点零六分就会失去意识进入游戏,而副本的内容就和他刚刚在玩的游戏相关。
这直接堵住了他不愿意在两点零六分直播,从而躲避进入副本这一条路,因为他哪怕不直播也要打开恐怖游戏玩才能够提前知道一些消息。
不,如果他在白天的时候点开恐怖游戏呢?
云听舟思索了一下可行性,却让他想起了他所忽视的东西。
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白天玩游戏,即便是可以将窗帘拉住模拟黑夜的场景,他也从未想过。
如此想来,应该是收到了副本游戏的影响,他们或许干扰了他的思维,让他不愿在青天白日直播,而选择在半夜阴间时间去贴脸直播。
就是他自己也乐在其中罢了。
直接在半夜贴脸确实很有恐怖的氛围。
云听舟半睁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思索着明天在白天打开游戏的可行性,试试应该没什么特别搭的影响,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短时间内再进一次副本。
这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思及此他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思绪拉回,睁开眼睛看向亮着的屏幕,歪了歪脑袋调整好姿势,确保自己能够全方面看见电脑,才移动手指去碰鼠标。
轻声点击弹窗上的红色叉号之后,电脑发出一阵渗人的音乐,弹窗也闪了两下,但在那期间却没有消失,而音乐停下两秒后它突然消失了。
就在云听舟以为一切可以结束的时候,电脑突然像疯了一样,接二连三的发出声响,密密麻麻的如同潮湿的海啸冲向他的耳朵。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他耳朵发麻,他皱着眉直起身,发现每一声叮咚过后,他的电脑屏幕上面就会新增加一个弹窗。
以白色为底,红色的血字铺在上面,和之前叉掉的那个一模一样,没过多少时间就已经铺满了整个屏幕,而那些弹窗却没有因此而停止,它们覆盖了原本的弹窗,又在上面叠加。
循环往复,无尽无止。
云听舟轻啧了一声,手拖住下巴,右手轻轻移动鼠标,在眼花缭乱的屏幕上分辨着最完整的弹窗,最后在下一个叮咚声响起的时候,手移动操纵着鼠标点上了血字下方的选项。
——No。
不是他不选,而是那些弹窗下面只有那一个选项。
在他点击之后,那让人耳朵发麻的声音终于停止,密密麻麻的弹窗也开始渐渐消退,逐渐的露出原本的屏幕。
说是原本的也不对,因为完全消失之后,他的电脑屏幕变成了一本时间较长,页面已经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书籍。
云听舟顿了一下,抬眼看过去,葱白的手指点击屏幕,那书就翻了一面。
【我,叫圆满。
我是一个孤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有父母的身影,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成为了守村人。
我所在的村庄十分和谐,男女老少都很淳朴,互相之间没有争执,起码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我因为这个守村人的身份,大家都很愿意接近我,他们说我有担当,是村子里的福星,有我才能护住整个村子,我不太理解,但我会保护好这个村子。
在漫长的十七个年头里,我最常待的地方就是祠堂,只有把祠堂这个小小的地方守好整个村子才会好,于是我在这些时间里,数过每一块地砖,每一道房梁,也曾在天气好时受过阳光的照拂,在阴雨天观察过滴落的雨滴。
可以说,我的所有、所有时间都给了这个小小的祠堂,白天我在这里祈福,晚上我就将供台底下的床单拿出来,铺在地板上睡觉休息。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下去,可是天不遂人愿。
某一天我们村子里来了两个人,两个神婆。
她们一开始很好说话,到处与村民聊天,看起来很和善,她们说她们来村子里游历,碰到什么灵异事件会出手解决,于是村长留下了她们。
她们住在了村子里。
随着居住的时间越来越长,村子里没有怪异的事情,她们开始和我接触,因为她们在其他村民那里得知我是守村人,整个村子都照顾我。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她们,因为她们怪怪的,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声音很柔和,但灵魂是腐朽的。
果然,在他们接触我不久后,村子里开始怪事频发,不是村口的大黄死了,就是某家的老人突然病倒了,或者是小孩子们开始叛逆不听话。
我去看了,完全看不出为什么,我也和小孩们交流过,他们言辞一致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