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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定乾坤(第1页)

圣旨已下,也顾不得再装不睦,见到甄宁熙时对方早已面色铁青。

“此道旨意显然针对太后,陛下恐怕,要对太后动手了。”甄宁熙拍在桌上,“晖遥才多大,耍个枪都耍不好,真的去了,就是死路一条!霍敏水深连孙家都忌惮,他这是要晖遥去死!”

他气的浑身战栗,眼角细纹忽然明显了起来,徐雪尽一怔,好像还是第一次,在甄宁熙身上看到岁月的痕迹,

他递上茶,顺着甄宁熙的后背:“父亲莫气。”

“我再进宫……”甄云濯本想说他再进宫,求陛下收回圣意,但话到嘴边,确实显而易见的答案。

“真不愧是皇兄的儿子。”甄宁熙突然说道,神情变得有些阴郁,“他不管晖遥的死活,也不管兵士们的死活了。”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京城年年夏日都多雨,只有今年的,格外凌冽些。

徐雪尽走到门口,看着倾盆大雨落下,眨眼间就打湿了青砖的地板:“风雨要来了。”

甄云濯还是进了宫,与他一起的还有许多老臣,里头或许有曾经不满过太后临朝的人,但是皇族凋零,甄凌峰出征此事实在是令许多人瞠目结舌。

“晚些时候,我再去替梁政祺求情。那混小子真是无法无天。。。。。。唉。”甄宁熙叹气,看向徐雪尽。

在王府时,徐雪尽更像是甄云濯娇养起来的小少爷,再怎么自有乾坤,他许是有看儿媳妇的成分在,就总觉得是个要保护起来的主。如今才不过短短两月,这里坐着的已经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煜威侯了。

“这些日子在西陵氏那边,可住得好?虽然金五你是带着去了,但他们都不如怀霈贴心,我瞧着你都憔悴了些。”

徐雪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笑道:“没有的事,是不太住得惯,但如今圣意与我们所料大相径庭,也不必装着不熟了。我过些日子就搬回王府来,只消父亲不嫌弃我吵闹。”

“怎么会嫌你吵闹?”甄宁熙慈爱地看向他,“容与,你此前受罪,还是我们识人不清的缘故,叫你受苦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现在抹了脖子,也无脸下去见云帆。你放心,不管成事如何,我都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

徐雪尽看着甄宁熙的眼睛,愈发下定了决心,他掀起袍子,扑通跪在甄宁熙面前。

“您既是父亲,又是我的世伯,此话不宜用儿子的身份说话,容与便先是世伯挚友之子。”徐雪尽郑重冲他磕了一个头,“世伯,容与知您受困于出身难以施展抱负,大义在上,友人在下,您要匡扶正道,要替无辜者的灵魂申冤呐喊,伯母亦是忠义之女,伟尚之母,你们二人倾尽全力,对怀霈寄予厚望,二十多年不曾懈怠。怀霈自小明轻重事理,知自己责任重大,可是若是深究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个位置,所谓为国为民都是大话人人可喊,甄云濯此人并不明白。”

他话语恳切,神情严肃而坚毅,甄宁熙微微愣住。

“大昭穷途末路,已在悬崖边上,甄氏走到这一步,皆是咎由自取。先帝早立太子却扶持其他皇子分庭抗礼、唯我独尊,逼得太子为保其位而卷入波澜,皇室纷争不断,朝内党同伐异,能养的江氏西陵氏这样富可敌国的大户却国库吃紧。再早些,您的父皇择人不明,选主君只看出身不看贤能,此话大逆不道,但容与不吐不快。”他咬着牙根,毫不惧怕地注视着甄宁熙,“实则在容与心中,您也并不是君主最好的人选,可父亲站在您这边,就代表您比旁人更好,可岁月终究证明,您虽心怀天下却陷于执念,将自己的困顿加在幼子身上,悔悟晚矣!而无论是当今陛下或是先帝,也均是如此的心有魔障,这等心性,换了谁去那上头,但有执念难放,终是杯水车薪罢了!”

甄宁熙脸色渐渐冷下来,与他相视已经不再是慈父模样,徐雪尽是跪着,却是挺着腰和他“口无遮拦”。他饱含深意的目光垂视徐雪尽:“那你说,该如何?”

徐雪尽吸了一口气,不是怕的,却是不吐不快的轻松:“世伯,靖安王年少,是豁达性子,与帝位是否有渴望容与不知,但世伯也该知道,太后从未有将他扶上去的想法。您年岁大了,能有借我来刺激怀霈的想法,说明雄心壮志里更多了慈父情怀,已然不是那么强烈了。至于怀霈。”

这冲动固执的疯子,做个权臣腰搅得不安宁,做个将军要杀得干净,哪里还适合去做什么皇帝?且甄云濯脑子里情情爱爱的。。。。。。

徐雪尽忍了忍没说得这么赤裸:“我不愿说的难听。横竖他已经够辛苦了,年少噩梦缠身,长大心性凉薄,没有一日做得是自己,连心悦于我都要先兜一圈,险些将我害死。差一点您的儿子就要亲手将您好兄弟的儿子做成个玉尸横陈在房里日日看着了,就这您指望他上去了变成什么样?不过是另一个陛下罢了。”

甄宁熙面色变换,有些恼羞成怒,这里头什么做成玉尸的原委他不晓得,但甄宁熙也算是了解自己儿子那张人皮下的黑心肝,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踢了定南王的坟将人养着还娶成正妻这种事都发生了,徐雪尽说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这叫说的不难听?”分明是难听极了!甄宁熙没好气冷哼一声,“所以呢,我们甄氏没个做皇帝的好苗子,你的意思还是你那姑姑更合适些,直接改朝换代拉倒?姓甄的难坐稳这个位子,姓西陵的女子就容易?”

“啊不不不,您误会了。”徐雪尽摆手,真心实意地否认,“世伯,我的意思是,我更合适些。”

甄宁熙嗤笑:“哦。”

室内短暂安静,片刻后他直接喷了一口茶:“你说什么?!”

徐雪尽也不想好好陈词夸一夸自己了,他笃定了这事就只打算说服自己一个:“您听明白了。甄氏气数已尽,天该换了,您是容与的世伯亦是我丈夫的父亲,容与不愿与您为敌,也不愿你们父子反目成仇,所幸换一个说法。”

他双手合起,广袖铺开,又磕了一个头。

外头还在打雷,声音闷响,却好像是分毫压不住徐雪尽的声音,过了一道闪电,也不如他眼珠子明亮。

是什么时候不甘为人臣子甄宁熙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无数次对帝王失望之后的某一日,他隔着官服人流,霞光之下与西陵池南遥遥相望,一切就好似铺开了一般。

彼此心知肚明。

而后西陵池南战场浴血杀敌,那个说着要人道的貌美公子转眼间就成了非要赶尽杀绝的战神。

“这等烂摊子不清理干净,来日你路也不好走,我能为你清扫多少就清扫多少,诡谲纷争你自个努力,边关大门西陵池南为你守住了。”

那日他的眼睛,也一如今日的徐雪尽,无比透亮,烈日高悬。

后来他也拼命去搏,不想西陵池南的努力付之一炬,要将汉人的威名立在边境,不死不休。而这些赫赫岁月,最终变成甄云濯保命的定魂玉,与通往至高处的石阶。

真是前赴后继。

徐雪尽定定地盯着他,抬手起誓:“日后,甄云濯的责任交给我,他已然负重了这么多年,该好好做一回自己,剩下的就给我。这天下我来扛,这宿仇我来背,这万千人的冤魂,我亲来送,这位置,我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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