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看起来小甄云濯许多,却撑的一身紫衣华贵气漂亮,黑发半垂在身后,随走动轻晃。徐雪尽眉心还一点红,笑意浅浅,目不斜视,被甄云濯亲牵到昌盛王夫妇面前。
甄氏宗祠乃皇祠,非大祭礼不得入,除了东宫太子,皇室子侄冠礼都只能在别处行,供大昭开国皇帝画像,以表尊敬和接受祖宗祝愿。
如今甄宁熙身后,正请了太祖皇帝画像,宫中司礼仪的礼正也居于旁侧,意味着徐雪尽可算皇室中人。
只是为何还挂了鸳鸯戏水的刺绣?
都是他不懂的礼仪。
徐雪尽掀袍而跪,先磕了一个头,立身拱手,声音清亮:“有劳王爷为雪尽立冠,今有此殊,不甚欣喜,愿安康喜乐,必不负所望。”
下头沸腾声不止,嘈杂不堪,连丝竹声都快掩盖过去。
徐雪尽心跳如鼓,但身躯面色丝毫不动。
方曳影拂裙而下,接过礼正的梳子,站在他身后为他盘发髻。
“多谢母亲。”
“好孩子。”方曳影笑容温和,近侧的人却变了脸。
虽已是众所周知的准世子妃,享皇家冠礼也无可厚非,但未行成亲大礼就先改了口着实少见。
何文秉坐于主客席首位,面对此景,眼里含了一丝不易察的笑意。
“相爷,那位徐大公子刚才晕了,现下又醒了。”管家极低的声音在耳边,何文秉微微眯了眼。
“带定南王府那位甄公子去吧。何不让他,更晕一些?”
甄宁熙持第一顶缁布帽到他跟前,徐雪尽微微低头。
“不错,肯低头则知世间山高水深。这第一冠,男儿独立于天地,你已是大人。”
徐雪尽磕头跪谢:“多谢父亲。”
“这第二冠,望你知天下苍生,明理知任,君子抱负该为君为民。”甄宁熙将第二顶皮弁为他戴好。
“谨遵父亲教诲。”
甄宁熙冲他笑了笑,为他戴上最后一顶素冠:“望我儿前程似锦,平安喜乐。”
徐雪尽抬头,有些愣怔地看着甄宁熙。
男人面色不变,将写着容与二字的玉谍放在他手心:“吾赠你此字,不盼你逍遥恣意。”甄宁熙伸手召唤,“怀霈跪下。”
一直立于旁侧的甄云濯与徐雪尽并肩而跪。
“愿你二人从此相容相与,扶持照顾,明心不变,共享百年。”
刚被戴好的冠又被王妃有条不紊地除下,方曳影给他戴上刻着龙凤呈祥的玉冠,髻后坠下两根红色缎带,末端还有两颗多宝叮铃作响。
徐雪尽有些发凉的手被紧紧握住,力道坠下,他下意识顺势俯身,莫名其妙地磕了两个响头。
戏言成真,他们真的二拜高堂。
没有红绸双喜,锣鼓喧天,却有悦耳丝竹、宾客如云。没有龙凤花烛,大红绣球,却有鸳鸯戏水、慈目高堂。没有喜服盖头,交杯合卺,却有白紫绝配、热闹非凡。
“天地已拜,高堂已拜,不若夫夫对拜吧。”
叫唤的喜婆变成了貌美的王妃,她亲将两条红丝系带缠绕在二人手上:“今日花好月圆,也该人圆,这代表月老亲签的红线。”
徐雪尽愣住,他最害怕的“喜结连理”,梦里与一具枯朽男尸同握红绣球的场景,不会再有了。
玲珑的腰间不知什么时候系了红色喜带,她和金五一人扶起一个,笑的满面红光。
“世子妃,快拜啊!”
徐雪尽心里一片空泛,像处在了冰天雪地的无人之境,喧嚣热闹都和他没了关系。
甄云濯先冲他拱了手礼,一双眼情意绵绵:“娘子,我会对你好。”
他没有听清楚甄云濯的话,只觉他笑的太暖,像这冰雪白地里唯一的光亮,灼得他脚下快要变成一道水中生花。他们手腕的红线,发髻上多出来的红色发带,就是骄阳似火。
徐雪尽迷迷糊糊地和他拜了最后一礼。
“你害怕红色大礼,我们也能轰轰烈烈拜一场天地。”那低低的声音冲进耳朵,徐雪尽整个人才醒了三分。
甄云濯在无人发觉处握住他手指前端:“容与,怀霈贺你及冠,前路不管多难,都有我与你共度。”
作者有话说:
我们世子虽然嘴上cpu,但是记得老婆害怕红色,惊世骇俗也要结个不一样的婚,他真的我哭死
孙孟京:有人买股我吗?我下章戏份很重
小徐:什么东西,朕的复仇名单你都排不在前三,别急。
别的直男拿万人迷剧本多少要有点龙井,我们小徐只想杀杀杀!
呜呜,今天有2k+海星,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