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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雪衣(第1页)

“那个,容我说两件事。”梁弄竖起两根指头,“第一,难愈之症,不是不治之症。第二,咱们这里头身子最差的是你,排队进阎王殿也有个先来后到,别急着哭后面的……哎哟喂!甄云濯!”

梁弄还一本正经地安慰着哭花脸的小美人,忽然就被踹出了三尺远,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膝窝:“你是真下脚啊!我差点被你踢断腿!我这不是安慰你的世子妃吗!”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滚出去!”甄云濯抱着徐雪尽本来是件旖旎风月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多感受感受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就被梁弄搞的火起,“阎王殿要去你自己去!”

梁弄吃瘪,感觉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当,诚然虽然是实话……

他唉声叹气揉着腰,灰溜溜地离开了,末了还帮他们锁好房门。

徐雪尽哭一半停下来,浅浅琢磨了一番梁弄的话,又哭了:“那是不是我要死了啊!世子,大恩大德今生报不完了,容与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给你做引路人!下辈子还认你做兄弟,还让你叫娘子!”

“……”多么死生契阔的一番话,这要换一对有情人都该肝肠寸断了,今生来世的许诺老天爷都要哭了……但甄云濯只感到了头疼。

非常非常头疼。

头疼梁弄胡乱说话,头疼连知道自己被活埋都没哭出声来的徐雪尽,这一刻哭的撕心裂肺真情实感。

头疼他一片真心,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真心。

“娘子,不哭了。”他捏着自己的袖口给他擦眼泪,语气无奈,“梁弄这个人说话就是不着调,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等着我。”

他拉着徐雪尽的手抵在胸口,隔着薄薄的衫衣触碰到凸起的纱布,但能感受到鲜活的跳动:“世上疑难杂症这么多,它只是不能根治而已。娘子看到了,我很好,若不是受伤了,现下能单手抱你。这病不重,就是没有解法,传出去难免变成什么要人命的东西,昌盛王府世子若是身患绝症,我的世子之位就难保了。娘子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徐雪尽抽搭了两声,还是不太放心:“你嘴唇看着不红。”

“我生来如此,比不上娘子唇红齿白。”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戏他一句!徐雪尽咬牙:“你脸色也不好。”

“我受伤了啊娘子。”甄云濯哭笑不得,“你总不至于叫我受伤了还满面红光吧?”

有些道理……

“可你、你眼底……”

甄云濯拿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笑的是真开心:“你一天一夜不醒,我守着你睡不着,白日还有差事做,我只是没有睡好。”

徐雪尽抽了手,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世子没有骗我吗?那究竟是什么病?”

甄云濯停顿了一下,眼里光芒一瞬烁灭又恢复如常:“没有骗你。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不打紧,偶尔发病……要休息两天,仅此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徐雪尽拍着自己的胸口,如同溺水的人抵达了彼岸。他大病刚醒,情绪几番起伏有些受不住,现在终于放下心来,有些虚脱地倒在枕头上,“世子,我唯愿你长命百岁,好人该一生平安顺遂。世子是顶好的人,该花团锦簇过一生。”

甄云濯俯身上去,有些慌张地看着他:“不舒服?”

徐雪尽摇摇头:“有些累,想睡一会。”

他总在做伤害他的事。

甄云濯怅然若失地坐回床边,手微微发抖。非要告知死亡真相,差点将人给气死,如今又让他大喜大悲……他却在认真说,你是顶好的人。

分明半分经不起推敲。

“世子。”徐雪尽往榻里挪了一些,乌发还四散在床榻上,白锦丝线钩花的床褥从发丝中透出来,仿若在他的头发里开花,又仿佛他睡在花溪中。

甄云濯愣愣看着他,小心避开以免压到头发,帮他掖好被子:“娘子,就睡一会,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徐雪尽拍拍床榻,眼里坦然赤诚:“世子与我一块躺一会儿吧。”

甄云濯停顿片刻,理开他的头发,与他如往常一般躺在一张床榻上。

“我原来不晓得,世子还有兄弟。”徐雪尽半眯着眼,“人人都知道,你是昌盛王府独子。”

“我母亲是个痴心人,为让父亲安心没人掠夺属于我的东西,生了孩子都不带回府里,一直养在外头。”甄云濯淡淡道,“那年父亲去西北整顿马政,母亲已经有孕三个月,他瞒着所有人生下孩子。直到我那个弟弟长到七岁上,我们才知道还有个嫡次子,而母亲怎么都不肯将弟弟接回来,说等我继任了昌盛王的王位,再接回来不迟。”

徐雪尽难以置信:“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母亲?”为了继子的地位,将亲子藏起来,悄悄生,悄悄养,从不带他认祖归宗。明明是正妃生的孩子,却还不如一个庶子,真是闻所未闻。

“她是真心爱父亲,又知道父亲一直惦记我亲娘。”甄云濯闭上眼,“王妃没有恶名,贤惠温柔,待我也如亲生,但我从来不信她。因为我不懂她。”

就如徐雪尽不能理解这样的母亲一般,从知道自己有个七岁在外的弟弟开始,甄云濯就不信了。

徐雪尽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你是否觉得我太过冷漠?她好似什么都没做,我却已经要算计到一个大夫身上。”甄云濯冷不丁问。

徐雪尽没什么意外和窘迫,他摇了摇头:“世子,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你。”

先王妃死的早,这些个事情徐雪尽早听旁人闲话过,他只是觉得甄云濯过的辛苦。

“世子的抱负太大,这条路难,容不得一点心软大意,容与明白的。”

甄云濯侧头,看他平静的侧颜:“容与。”

“我在。”徐雪尽转过来,眼里都是疲累和困倦,“世子,你放心,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不论对错。

甄云濯看着他笑了笑:“既然认我做兄弟,就别叫我世子了,不觉得生分吗?”

“那……怀霈兄?”他起初还担心甄云濯不相信他空口许诺,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早已没了这顾虑,只是称呼一事上,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身份卑微,与甄云濯云泥之别,兄弟之语只是想以证决心,并不想攀亲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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