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看出周忌敏醉翁之意不在酒,刚进厨房把门关上,白郁非便抱着胳膊等她问话。
“那个男生就是你以前邻居吧?长得好好看啊。”周忌敏一句废话都没有,真是难得。
“嗯。”白郁非笑着,“你就是想问这个?”
“我靠,你不早说你有个帅哥朋友,我今天都没洗头!”这是白郁非第一次听周忌敏说脏话,她的青春叛逆期来得比别人迟一些,或许是因为她们母女搬进来,周叔叔不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她身上,她得以喘息。
青春期的萌动也刚刚开始。
“他就吃个饭,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呢。”白郁非打开厨房的壁柜,找出一摞一次性杯子,又顺手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快点出去吧,待久了周叔叔要问的。”
周忌敏接过橙汁:“他才不会问,他都喝醉了。”
还真是。走到客厅看见周叔叔趴下的背影,白郁非第一次觉得,他好像没那么遥远。
小时候,爸爸最爱喝酒,每一顿都得喝上两杯,有时候甚至不吃饭,小酒配上花生米足够。
小小的出租屋里总在吃饭时间弥漫酒香。
白郁非坐回餐桌边,深吸一口气。
好熟悉。
一旁的周忌敏开始扭扭捏捏,给许井藤递杯子时,造作地撩自己的碎发到耳后,可惜许井藤心事重重,压根儿没注意到。
眼看这一切的白郁非轻轻地笑,觉得她很可爱。
吃完饭,大人还在闲聊,刘嫂收拾东西,三中调休,周忌敏依依不舍地拿着包出门。
许井藤和白郁非站到阳台上吹风,二人默契地没说话。
“周一你们出成绩吧?第一次月考。”最终还是许井藤先开口。
“嗯,高中的学习和初中比,的确天差地别。”
“怎么?遇上困难了?”许井藤终于笑了,气氛逐渐缓和。
“那倒没有,再难只要肯拼就能解决,不是吗?”白郁非看着许井藤的眼睛,她的眼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像在安慰人。
可就是在安慰人。
“小非长大了。”许井藤想摸摸她的后脑勺,悬到半空又放下手,“好像只有我还在小时候。”
说罢,二人之间又陷入寂静。
白郁非知道,许井藤一直后悔小时候没拿起那把刀,每次许阿姨发病,许井藤便会重新陷入深深自责,自我封闭一段时间。
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向前看这种话通通没用,他什么大道理都懂,只是无法原谅自己。
好像只要责怪自己,过去发生的一切便都拥有合理的发泄口。
可是,白郁非没告诉他,她特别庆幸他小时候没拿起那把刀。
也希望他永远不要拿起。
下午,周叔叔开不了车,醉醺醺地回了房间。白女士挽着许阿姨的手臂,说要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