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回想,那些破碎的记忆里,似乎确实有过一段记忆,但因为混沌彻底掩埋了。
可若真是她的孩子,为何她对许念昭毫无半分母女连心的感觉?
那份违和感,此刻变得更加奇怪。
“念昭……”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微微凉,“我……记不清了。”
许呈水叹了口气:“也是,那时候你才多大?又经历了那么多变故。没关系,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念昭这孩子,性子是倔了些,但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许明昭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那片晃动的光影,心里那根关于许念昭的刺,似乎扎得更深了。
如果许念昭真是她的女儿,为何她会觉得如此陌生?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书房里的檀香渐渐沉了下去,许明昭望着窗外出神片刻,终是将心头的疑虑压下。
她抬眼看向许术与许呈水:“方才在客栈,云岫与我说起,三哥和他昨日在茶楼见到个年轻人,模样酷似宁王。”
许呈水的眉峰猛地一蹙:“他也见着了?”
“嗯。”许怀夕点头,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那人看着年纪不大,按年岁算绝非宁王本人,可宁王这人诡计多端。”
许呈水在一旁沉声道:“这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岭南就这么大,一个生面孔想藏也藏不住,不出两日总能有消息。”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意,“若是真跟宁王那老贼有关系,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提到宁王,书房里的空气骤然凝沉。
许术的指节叩了叩桌面,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当年他派来的那个替身,害死了阿娘……这笔血债,我们许家记了二十年。”
许明昭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曾握过剑,也沾染过血——包括那个替身的。
当年她在雷公山再次撞见那女人假扮自己兴风作浪,沈云岫联手了结了对方。
“当年我被宁王掳走后,他安插替身进了许家…宁王来见我时,我用银针扎死了他…但他有些邪性,一次不死,第二次也可能逃脱”。
许明昭的声音有些哑,“我总觉得,他这些年不是销声匿迹,是在暗处等着什么。”
许呈水一拳砸在桌角:“他敢露面最好!这岭南是咱们许家的地界,还能让他翻了天?”
正说着,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许念昭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额角还带着薄汗,显然是跑着来的。
她一眼瞥见坐在椅子上的许明昭,又看看脸色沉凝的许术与许呈水,当下便炸了毛。
“二舅爷!三舅舅!你们怎么还跟她待在一起?”
许术眉头一皱:“念昭!怎么说话呢?”
“我难道说错了吗?”
许念昭梗着脖子,快步走到许明昭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屑。
“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打秋风的!一没凭证二没信物,我看她是瞧着咱们许家势大,想混进来占便宜!”
许怀夕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眼前这张年轻的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敌意,那份违和感再次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