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简珣立刻道:“既然你不愿,那我放你下来。”
黄时雨装傻,充耳不闻。
简珣暗笑。
胡人从同伴手中取回利刃,吹了口气念念有词,然后当众将箱子砍分成三块,众人尖叫不止,更有见义勇为的当场就要上台阻止,皆被幻法班子的护院拦住。
“他,他把女子砍成了三段!”黄时雨委实无法接受。
“幻法而已,都是假的。”简珣笃定。
当围观百姓的情绪被调到巅峰,胡人含笑将被分成三份的箱子重新合拢,再次吹仙气作法,妙龄女子骤然睁开双眸,哈哈大笑,掀开箱盖从中跳出,身体完整无缺。
观者欢呼声此起彼伏,无数铜钱抛向戏台,热情如雨。
为了感谢众人的慷慨,胡人与妙龄女子跳起了西域传统舞蹈,两个人四只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时不时变出一朵花儿,抛向人群。
黄时雨最高,幸运地接到一朵。
她将芙蓉递给简珣,“你看,凭空出现的真花!”
“才不是凭空,方才我已发现诀窍,我也可以。”简珣神色飞扬。
不过一点障眼法,考验反应和手速罢了。
是夜,两人上了床,简珣就用丝帕为黄时雨重现如魔似仙的西域幻法。
黄时雨的眼睛越睁越大,只见简珣摊开手掌,空无一物,又攥成拳请她吹口“仙气”,她依言鼓起小嘴巴吹了下,简珣心头突突地跳,手背全是她吹拂的暖柔,久久萦绕。
他平了平心绪,从容摊开掌心,赫然出现一方帕子。
简允璋还是不是人?
黄时雨被震撼成碎片。
但简珣不告诉她究竟用的什么“仙法”。
临睡前,她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说。
黄时雨扫兴,翻身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回舍馆。
身后忽然传来简珣幽幽的声音,“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像上次我教你的那样亲。”
黄时雨裹紧丝衾,莫说亲了,连抱也不给抱。
简珣想要,凑上去循循善诱道:“很舒服的,我专门查阅书籍,掌握了新的技巧,保证给你比上回更好的感觉。”
他颤抖着手,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品尝着她的唇,克制着体内凶狠的躁动,益发温柔挑逗着她。
她好乖,这次没有反抗。
简珣以为得到了梅娘允许的信号,激动不已,就去解她的寝衣,可是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梅娘是甜的,眼泪却是咸的。
简珣一慌,连忙缩回手,于黑暗中轻抚那张沾满泪水的香腮。
“梅娘,不想的话直接说出声,我不会强迫你的。”他轻声道。
“我不想……”
“嗯。”
简珣依言放开了她。
少顷,简珣柔声揭秘了西域幻法,那般惊世骇俗的仙法被他说的再无一丝神秘。
黄时雨意兴阑珊,闭上眼。
次日梅娘回舍馆,简珣并未相送。
因他清楚她的忧虑,便不再强求。
梅娘长大了,长出了画师的傲骨。
做他的女人,是她不能言说的耻辱。
黄时雨和琥珀提着大包小包迈进舍馆大院角门,包里多为南北各式糖果点心,还有那副拙劣的《嵩山晴雨图》赝品。
简允璋是个极为敏锐之人,察觉她的不喜,已然不再送她珠宝首饰,只送吃食,且让曹妈妈亲自递与她。
她不敢不收。
琥珀服侍黄时雨换上考生统一衣裙,就听见叩门声,只见沈璃俏生生立在门口,对黄时雨甜甜而笑,“请你尝尝我家的小红梨。”
说罢也不等黄时雨道谢就提裙跑了。
黄时雨捧着一篮小红梨,心底有点甜。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让琥珀回了一盒虎眼窝丝糖。
这是肃王殿下送的,主仆二人并不知出自宫廷甜品局。
沈璃也没吃过御用的点心,只觉得黄时雨家的窝丝糖绵白如云入口即化,仔细看那拉丝,每一根皆比东市甜品阁的还要再纤细五分,中间夹心用的玫瑰糖和樱桃果脯,一口下去都给她整懵了,当即决定请黄时雨帮她捎带两匣子,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黄时雨也不知该去哪里买,只能继续扯谎:“这是旁人送我堂兄的,多半是外地方物,请恕我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