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油麻地警署的喧嚣,并没有因为夜深而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嘈杂和混乱。警局大门外,开始陆续聚集了大批衣着光鲜,神色匆匆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穿着名牌西装,头梳得油光锃亮的律师,有的是纹身满身,叼着香烟,眼神凶狠的帮派分子,他们都是收到风声,赶来警局捞人的。
先到的是和义堂的人马。肥波带着几个社团的骨干,以及一位穿着考究,手提公文包的中年律师,快步走进警局大门。
肥波满脸焦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警察先生,我们要见李警司!我们是和义堂的,我们要保释我们的大哥炮哥!”
警局值班的警员,见来势汹汹,连忙上前拦住他们,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是警局,不准喧哗!要保释人,去那边排队登记!”
肥波哪里肯听,一把推开警员,继续往里闯,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们要见李警司!我们要见李警司!我们要投诉你们警方滥用职权,非法拘禁!”
律师也上前一步,语气冷静但强硬地说道:“警官,我是和义堂炮哥的代表律师,我已经接到当事人的委托,前来办理保释手续。
请你们立刻安排我们与李警司见面。”值班警员被肥波和律师的气势吓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向上级汇报,一边勉强维持秩序。
很快,一位警官走了过来,看了看肥波和律师,冷冷地说道:“李警司正在办案,没空见你们。要保释人,按照程序来,先登记,然后等候通知。”
律师拿出名片,递给警官,语气严肃地说道:“警官,请你务必转告李警司,就说我是张律师,代表和义堂炮哥前来保释。
我的当事人是合法公民,警方没有任何理由非法拘禁他。如果警方拒绝保释,我们将采取一切法律手段,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警官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他认得这张名片,这位张律师是香港有名的金牌大状,专门替富豪和社团大佬打官司,在法律界和政界都有很深的人脉。
他知道,得罪这种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警官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律师,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但是,现在是办案期间,一切都要按照规章制度来。
你们先登记,然后稍等片刻,我会向上级汇报,看看能不能安排你们与李警司见面。”
律师见警官态度有所松动,知道硬闯是不行的,只能暂时妥协,和肥波一起到登记处办理手续。肥波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在警局里不能乱来,只能强忍着怒火,跟着律师去登记。
就在和义堂的人马还在登记的时候,号码帮的人也到了。丧坤的手下鬼叔,带着几个精壮的马仔,以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律师,同样气势汹汹地走进警局。
鬼叔一进门,就扯开嗓门,大声嚷嚷道:“警察!警察!我们要见你们的头儿!我们要保释我们坤哥!你们凭什么抓人?
我们坤哥是守法公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号码帮的人更加嚣张,直接冲到值班台前,拍着桌子,指着警察的鼻子大骂。
值班警员被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警局的秩序,顿时变得更加混乱。李sir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冷笑一声,对手下的探员说道:“走,出去看看,是什么大人物来了,这么嚣张。”
李sir带着几个探员,走出办公室,来到警局大厅。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气焰嚣张的鬼叔和号码帮的人。也看到了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的肥波和和义堂的人。
两帮人马,在警局大厅里,再次狭路相逢,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哎呦,鬼叔,这么热闹啊?你们号码帮也来捞人了?”
肥波看到鬼叔,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鬼叔狠狠地瞪了肥波一眼,怒声骂道:“肥波,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
我们坤哥被抓,你们炮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哼,我们和义堂做事光明磊落,不像你们号码帮,阴险狡诈!
我们大哥被抓,是被人陷害的!你们坤哥被抓,那是罪有应得!”肥波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两帮人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指责,互相谩骂,眼看就要再次爆冲突。
警局大厅里,充满了火药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李sir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到两帮人马中间,冷冷地说道:“都给我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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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黑社会的地盘!谁再敢喧哗闹事,立刻抓起来!”李sir一声怒吼,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肥波和鬼叔,虽然怒火中烧,但也不敢在警察面前太过放肆,只能互相瞪了一眼,各自退到一边。李sir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两帮人马身边的律师身上。
他认得这两位律师,都是香港有名的“保释专家”,专门替黑社会大佬打官司,靠着钻法律的空子,替他们脱罪开脱。
他知道,这两个律师同时出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李sir走到两位律师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两位律师,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现在是办案期间,两位的老板,涉嫌多项严重罪名,包括聚众械斗,伤人,甚至可能涉及谋杀。警方需要时间进行调查取证,暂时不能接受保释申请。”
和义堂的张律师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地说道:“李警司,我的当事人炮哥,是香港合法商人,一直奉公守法。
今晚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我的当事人是被迫卷入冲突,并非主导者。警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有罪,理应立即释放我的当事人。”
号码帮的李律师也上前说道:“李警司,我的当事人丧坤,也是受害者。他是被人袭击,被迫自卫反击。而且,我的当事人身体不适,需要尽快就医。
警方应该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允许我的当事人保释就医。”两位律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试图说服李sir放人。
李sir听着两位律师的辩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知道,这两个律师,只是在走过场而已,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说服他,而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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