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南淮山看向泪流满面的陈千盈,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可不等她回答,他又说:“这样挺好的,是我亏欠了你。”
南熙有些迷茫,骤然得知自己被出轨的消息,再镇定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熙熙,你肯定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吧,”南淮山朝她和善地笑笑,“我和你妈妈从来没有过夫妻生活,不是她的原因,而是因为我。”
他似乎难以启齿,斟酌着开口:“婚前体检时,我被查出无精症……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患上了性功能障碍,直到今天也没有办法。”
南熙惊得倒退,转身夺门而出。
下到一楼,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抱着双臂颤抖,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连鞋也忘了换,寒冷让她清醒。
蓦然想起那一天陈千盈说“你爸结扎了”时的模样,那时她没看懂眼底闪过的情绪,现在想来分明是讥诮。
脑子里太乱了,她不想再思考,快步走出小区,寒风呼啸。
南熙给薄时月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前,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哽咽咽下去。
“喂,星星?”
手机那头的女声带着三分暖意,驱散了寒冷。
南熙“嗯”了一声,平静地问:“还没睡啊?”
已经十一点了,街上只有她一个行人,连车辆也寥寥无几,平稳地从她身边驶过,车灯时而映亮凌霄花花墙,转瞬又归于黯淡。
唯有月亮愈发明亮,她抬起头,望着那轮清晖。
“在加班,”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打电话,不会是为了在愚人节的最后一刻和我开玩笑吧?”
南熙愣了愣,这才想起今天是4月1日。真是讽刺,她在这一天得知的却全是真相。
“星星?”久久没有听到她说话,薄时月喊了一声。
“我在。”南熙应道。
“是不是被我猜到了,所以不说话?”薄时月笑着,“看来我应该当做不知道的。”
“我才没你这么幼稚,笨蛋月亮。”
南熙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满心郁气也在一问一答中消散了不少。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十分钟?”
薄时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南熙不解地询问原因。
“如果我们聊得多一些就是十五分钟,如果我们聊得少一些就是五分钟,取一个平均值。”
南熙被她一本正经的解释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我不说话了,憋五分钟。”
“那我们开视频,我要看着你。”
话音落下,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出现薄时月小而精致的脸,熬夜办公的红血丝清晰可见,眼下还有一层浅浅的乌青,却无损美貌,反而有几分破碎的美。
“怎么不开?”薄时月催促。
南熙没说话,前方路口忽然有汽车鸣笛,薄时月顿了顿,问:“你在街上?”
“出来散散步。”
“这个时间散步?”薄时月眯了眯眼睛,“开视频。”
没办法,南熙只好将手机怼在脸上,尽量不露出脖子以下的部位,这才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薄时月仔细端详她片刻,一句话也没说,拿起外套站起身,高跟鞋不甚规律地踩在地板上,疾步走出办公室,顺手关掉灯光。
南熙一头雾水地问:“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薄时月按下电梯楼层,“你在哪,我去接你。”
“怎么了?”南熙还想装傻。
“你哭了,眼睛是红的,情绪不太对。”
敏锐到极致的女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南熙叹了口气,报出位置。
“找一家还在营业的店等我。”薄时月已经坐上车了,拧开钥匙启动。
南熙听话地进了一家饭店,服务员奇怪地看着她的穿着,没问吃什么,反而先端上一杯热水。
南熙慢慢地喝完,身体也开始变暖,她点了些菜,目光便落在手机上。
绿灯时,薄时月专心开车,红灯亮起,她便抽空看她一眼,彼此隔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绿灯亮起。
十五分钟后,薄时月赶了过来,神色不虞地打量着南熙的打底衫、牛仔裤和棉拖鞋,连袜子也没穿。
南熙抱住她的腿,脸贴在腰间,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迸发,泪珠滚滚而落。
“让我抱一会儿再批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