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此我问了身边那名叫雀儿的丫鬟,丫鬟低垂着头,仿佛很怕我,什么也不敢说。
&esp;&esp;在府里住了几日,除了身边一堆服侍的丫鬟,我没再见过周彦。
&esp;&esp;又过两日,皇帝来了圣旨,封我为春华夫人,赐婚西厂提督周彦。
&esp;&esp;是以当晚,我终于见了周彦。
&esp;&esp;那时正来人为我测量身形尺寸,定做婚服。
&esp;&esp;她们前脚刚走,周彦就过来了。
&esp;&esp;相对两无言,屋内烛火轻晃,映在他明明灭灭的脸上,竟有几分悲切的意味。
&esp;&esp;他说:「秦俭,你可想好了,我是个太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esp;&esp;似曾相识的话,隔了十年的光阴,令我恍惚了下。
&esp;&esp;我笑着看他:「想好了,不会后悔的。」
&esp;&esp;他莫名地笑了下,无尽自嘲:「当年,你也是这样说的。」
&esp;&esp;说罢,起身离开了。
&esp;&esp;十日之后,我嫁给了他。
&esp;&esp;当朝第一大太监娶亲,排场可谓空前绝后。
&esp;&esp;人人都在议论这位春华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入了周大人的眼,还能让天子赐婚。
&esp;&esp;自然也是议论了旁的,但我无从得知,那些难听的话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esp;&esp;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esp;&esp;爹爹三岁时为我定的婚约,在二十六岁这年,我嫁给了周彦。
&esp;&esp;迟了一些,但也不算太迟。
&esp;&esp;洞房花烛那日,喝了合卺酒,他挑了我的盖头。
&esp;&esp;四目相对,皆是愣了神。
&esp;&esp;周彦一身喜服,衬得更加眉眼昳丽,皮肤皙白。
&esp;&esp;乌发如墨,鼻若悬胆,抿起的薄唇都如记忆深处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esp;&esp;人生转瞬即逝,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其实他始终在我心里,从未改变。
&esp;&esp;这一刻,我心里是欢喜的。
&esp;&esp;可他并不欢喜啊。
&esp;&esp;他脸上看不出喜色,眼睫垂下,良久说了句:「你好好地歇息吧。」
&esp;&esp;说罢,转身似要离开。
&esp;&esp;猝不及防地,我拉住了他的手,轻声地问道:「周彦,你还没准备好吗?」
&esp;&esp;他身子一顿,没回答我,也没有回头,抽离了我的手。
&esp;&esp;那晚我独守空房,夜里起来修剪了烛心。
&esp;&esp;红烛火苗又簇簇燃气,欣欣向荣。
&esp;&esp;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房门又突然被人踹开。
&esp;&esp;我猛然惊醒,看到的是喝得醉醺醺的周彦。
&esp;&esp;他站在床边看我,目光染了醉意,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情绪,还带着一丝茫然。
&esp;&esp;未等我起身,他突然上前钳制了我的双手,欺身压了过来。